他久违且短暂地被拉回到现实,那些真假难辨、无孔不入、虚空声音被挡开,只剩下些很平静声音,例如窗外树木枝丫轻扫过窗户,从很远地方传来车声,厨房没拧紧水龙头往下滴滴水。
“滴答——”
尽管池青不想承认。
他觉得不吵地方,好像只有这里。
“让你接体温计,”解临看着他说,“你碰手干什。”
……
有。
池青垂着眼,透过额前碎发去看解临伸向他那只手。
解临手上那枚戒指已经摘,男人手指骨节分明,手腕斜侧着,拇指指尖压在食指指腹上,捏着体温计伸到他面前。
【说工作忙肯定都是借口,否则为什改手机密码。】
餐桌边上,默默看解临翻东西。
解临看池青那个样子,迟疑道:“……你不会连医院都不喜欢去吧。”
果然,难伺候说:“不去。”
“……”
“人太多,”难伺候又说,“吵。”
池青碰得其实很不明显,他手仍缩在衣袖里,只露出来点指尖。
池青磨蹭会儿才松开,言行非常不统:“……谁想碰你手。”
【……】
接近凌晨四点,楼栋里那对夫妻又开始。
池青将手指从毛衣衣袖里探出来点儿,伸手去接那根体温计,接时候有意无意地从解临指节处擦过去。
【男人话真是句都不能——】
话语戛然而止。
这是池青第二次提到“吵”这个字。
解临隐约觉得“吵”这个字可能还有什别含义,毕竟如果在房间里觉得吵,在医院里也觉得吵,那这个走到哪儿都不会有不吵地方。
但是说这话人是池青,切就显得没那不合理。
毕竟这位池姓洁癖本人就长张‘少烦他’脸。
“说两句话就让别人闭嘴,哪儿哪儿都嫌吵,除荒郊野岭或者无人岛,其他地方很难满足得你要求,”解临找到剩下感冒药,先把体温计递给他,说,“很好奇,这个世界上你有觉得不吵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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