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喻岚那天眼神太温柔。
……
这个时间,他应该和往常样,坐在教室里上课。
他姐姐也该像平时那样,在店里上班,会给他发消息问他今天过得怎样,让他好好听课。
眼前画面像场噩梦,让他如坠冰窖。
让他从冰窖里回过神来,是映入眼帘双黑色手套,手套主人手里拎着包纸巾,看起来他有随身携带纸巾习惯:“给。”
喻扬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哭。
喻扬呆愣在原地。
忽然有人从他身后拍他下,男人眼尾上挑,身上并没有穿警服:“这些东西,认得出吗?”
原来人到这种时候,反而会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这是姐最喜欢条裙子,她攒两个多月工资买。”
尽管喻扬手仍在不停颤抖。
“手机壳,也是她,她自己做,这个熊还是帮她从烤箱里拿出来……”
再打几通电话试试,然而刚划开手机就接到通电话,连向老师请假都没顾上,叫车就往警局赶。
路上他满脑子都在想“不可能”,“不会”。
姐在上班,她今天应该在上班啊。
定是误会。
肯定是误会,他们认错人,姐姐应该只是手机没电才联系不上人,她定是去朋友家。
眼前画面也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池青原来不会做这种在他自己看来很多余举动。
别人哭不哭,不会引起他任何情绪波动。
但是现在他却会把自己口袋里无比“珍贵”纸巾递给对方。
或许是那天猫毛过于柔软。
……
喻扬说到这里,才终于避无可避地面对这个残酷现实。
他哽咽下,问:“她是……被火烧死吗?”
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把火灾具体情况转告他,停尸间里几度陷入沉默,最后还是池青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电线导致火灾,被发现时候门被反锁,火势很大,消防赶到时候已经晚,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喻扬感觉脚下踩着瓷砖地面像是在旋转样。
喻扬下车时候开两次车门,第三次才抖着手将车门推开。
他浑浑噩噩地推开停尸房门,隐约听到很多纷乱且嘈杂声音,耳边有人告诉他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白色布被掀开。
尽管他不想承认,尽管这具尸体已经烧得什都看不出,但是血缘有时候是种很奇妙东西,在白布被掀开瞬间,他感受到心脏狠狠地跳下,然后胸口开始发闷,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边上冰凉铁盘上放着堆用塑料膜封存着物件,有片烧焦衣服布料,还有烧得只剩下半个手机壳,已经不能再用手机,包,以及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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