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
发之际，贺朗迈开腿伸手拎住
他
前衣领。
谨慎避开和他肢体接触，贺朗将人提起来站稳，额角青筋隐隐浮现，“你近视到底是五百度还是千度？”
杨卷脸热地搓搓手指关节，极力镇定地伸手，抚平自己皱巴巴衣领。
“五百度。”他不好意思地说。
进去时候，他是被周南寻拖进去，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贺朗又毫无预兆地慢下脚步来。
跟在他身后杨卷刹车不及，张脸结结实实地撞上他后颈。
触及他温热鼻息，贺朗后颈顿时汗毛轻立，唰地推开他转过身来，压低声音警告他道：“离
远点。”
杨卷抓他衣摆那只手瞬间空下来，他语气空落落地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
两人已经走到大门边，门外有淡淡光线倾泻而入。没有再管他，贺朗抬脚跨过低低门槛，皱眉问：“现在能看清吧。”
贺朗这才想起来，他是个近视眼。他为数不多和杨卷见面次数里，杨卷都没有戴眼镜，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就忽略掉这个事实。
眼下听他这
说，贺朗拧着眉头打开手机灯，没好气地问：“掉哪？”
杨卷视线跟随光线往下走，暗暗光团里，他只能看到自己有点模糊鞋尖。松开贺朗衣摆，他摇摇头，“不用找，找到也不能戴。”
贺朗关掉手机灯，大步走向澡堂门口。直到发觉身后没有任何脚步声跟上，他才停在几步以外地方，回头往杨卷方向看去。
杨卷低头在身上摸索手机，想自己拿手机出来照光。摸到半，才突然想起来，手机被周南寻拿走以后，对方没有还给他。
杨卷站在门内乖乖点头，“能看清。”
“能看清就自己出来，”贺朗看着他强调，“送你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说话间隙里，杨卷已经自己走出来。
他神色平静而又镇定，四肢也是比较放松状态，睁着眼睛朝前迈出脚——
鞋尖立刻准确无误地绊住那不算高门槛，整个人面朝下摔出来。
他声不吭地伸手去扶身旁墙壁。
贺朗又踩着沉沉步子走回来，条件反射性地想伸手去抓他。手已经抬到半空中，又猛地停滞下来，他不悦地将自己衣摆塞回杨卷手中，“出去以后就自觉松手，听到没有？”
杨卷哦声，捏着他衣摆，却不敢将抓得太紧。说完以后，担心自己声音太轻，他没有听见，又神色认真地点点头。
贺朗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中嗤之以鼻，然后迈开步子往外走。
他人高腿长，步子迈得也大，杨卷也不得不加快速度追在他身后。两道频率不同脚步声响在耳边，听上去极其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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