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是不孝如他,对父母也并非全无感情。
早前几年僵持后,父亲来冬邺市看他,传达母亲想念,含蓄地邀请他空回家坐坐。
“但没有听到。”萧遇安说:“有权力要求你再说次。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沉默。”
侯诚眼中翻滚着怒气,粗重呼吸声在审讯室里回荡。
“选择沉默,是吗?”萧遇安笑笑。
侯诚不答。
“你已经意识到,你在设局时候犯个错。这个错已经无法弥补。”萧遇安说:“你也知道,言多必失。你选择沉默,是因为你担心此时面对,会说出和上次叙述时细节相矛盾话。”
“真不是墓心!”侯诚在审讯椅上不断扭动,看上去非常烦躁,“你们到底要说什?说是墓心时候,你们逼说不是墓心。现在承认不是墓心,你们又不相信!”
萧遇安坐姿挺拔,嗓音温润,却不乏压迫感,“你编造故事没有说服力。”
侯诚目光顿,问:“怎没有说服力?”
萧遇安不做声地看他眼睛,他先是皱眉回视,半分钟后招架不住,视线开始飘忽躲闪。
“站在你角度,这不是个编造故事。你不可能问‘怎没有说服力’。”萧遇安说:“你应该激烈地否定。这才是符合逻辑反应。”
侯诚松弛眼皮耷着,阴沉视线从眼皮底下射出,毫无光彩。
明恕留在庆岳村主持对侯诚家搜查,却心二用,会儿想到老村长侯建军,会儿想到村民口中那没孝心儿子侯桨。
其实在明家众亲戚眼中,他应该也算没孝心儿子。小时候和父母、祖父祖母不亲,反倒像萧家小儿子。后来长到十七八岁,翅膀还没完全硬,就闹什离家出走,铺好路不走,门心思撵着萧遇安跑,不仅要和家里断绝关系,还寡廉鲜耻出柜。
在明家,男人喜欢男人,是不应有污点。
他小时候怕祖父祖母,挨打都是忍着。年龄增长将傲气逼出来,恁是不低头,也不再任打任骂,潇潇洒洒将牢笼般家抛在身后,长腿迈,就去追自己梦,追自己人。
侯诚脸颊咬肌鼓动,“不是墓心,只是帮墓心办事而已。墓心如果犯事,你们去找他,找他!放过好吗?”
“也想找到他,可是他在哪里呢?”萧遇安始终是不紧不慢语气,正常人听着舒服,心怀鬼胎人听着却格外难受。
“都说不知道!”侯诚说:“后悔帮助他,你们不要逼!”
萧遇安说:“不逼你,但想听你讲讲,你和墓心第次见面情形,以及他对你说什,让你愿意替他与心云出版社签合同。”
“已经讲过!”侯诚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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