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列侯,邑百户实封,连日子都过不下去,听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梁峰不清楚这里面有多大水分,但是原主出门只带两万钱是板上钉钉事情,跟随多年心腹也投靠李朗,更是证明梁府根子上出问题。
任何衰败,都不可能是朝夕事情。外面还有个“好姑母”惦记着祖产,估计梁家也不是真要到山穷水尽。最大问题,可能还是“经营不善”四字。如果家主不管不问,只知道花钱,又有刁奴恶客在旁搅风搅水,越过越惨想来也理所应当。
压下心中冷笑,梁峰缓缓点头:“没想到府上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是该好好整治下。劳烦公垂把账薄、名册拿来,先看看,再决定要如何处置吧。”
听到要交账薄,田裳立刻变脸色:“郎主重病未愈,这些俗务,又何必亲力亲为?”
傻子才肯交账呢!田裳压根没想到梁峰会这说,这小子不是不问世事败家子吗?最喜欢什清幽、无为,才让燕生那个*猾小子钻空挡。
不懂其中道理,含笑应诺:“自当效劳。不过梁郎君此刻身体不适,不宜太过劳累。”
“无妨。绿竹,先带姜太医下去休息吧。”
如此推让几句,梁峰就吩咐人带姜太医下去休息。书写《金刚经》是需要时间,还要努力回忆原文,怕是要费些功夫。不过这些都有大用,轻忽不得。
正想着,门外突然有人通禀:“郎主,田宾客求见。”
田宾客是谁?梁峰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露怯好。重新躺回床上,他微微颔首道:“请他进来。”
不会儿,个身穿细葛单襦,头戴纶巾老者走进来,似模似样冲梁峰鞠个躬:“听闻郎主染病,可还安好?唉,都是老朽不察,险些让那刁奴燕生钻空子……”
看到对方脸故作愧疚模样,梁峰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名叫田裳,是梁府客卿。亭侯是有资格招募属臣,可惜梁府地处偏远,两任家主又无任官,以前客卿就走走散散,所以剩下这位宾客,已经在府上待十几年,管理各种杂务,跟后世管家大同小异。当初原主梁丰对这个“元老”可是相当不喜,后来重用燕生,才逐渐把他边缘化。
现在燕生死,这位田宾客就这大模大样窜出来,安得也未必是好心。
梁峰面上未露端倪,轻叹声:“也是轻信歹人。田宾客,如今府上情况如何?”
田裳立刻挺起腰板:“郎主唤公垂即可,何必见外?之前被那贱奴掌管内务,各坊匠户都深受其害,田里产出已经少大半,加之这两年旱灾严重,又有兵匪之祸,若不好好整治,怕是来年府上就要青黄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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