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都如此潦倒,那梁子熙还不用心治学,反而跟释教搭上关系。但凡有些野心,都不会如此糊涂。
这看来,还真像个因为佛祖入梦,才改信释教,心怀慈悲之人。这样角色,非但不会影响大事,说不定还是助力。就像刘宣本人样,匈奴人大多信佛,若是能把佛子招至身侧,岂不是上天庇佑?这个梁丰,不但不能打,还要用心拉拢才是。
正巧他还是王汶贵客。晋阳王氏和匈奴王庭向来交好,可不正是天意?
微微笑,老者道:“回去之后就把五十石粮米送到梁子熙手里,拉车换成五匹俊马,并留下便是。”
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不如九牛毛。但是对于那个落魄士族,可是不小恩惠。就看他领不领情。
来这快,王汶道:“刘都尉寻你何事?”
梁峰苦笑道:“只是讨些藏经纸,还让好好进学,莫要荒废经史。”
“哈哈。”听到这个,王汶就乐,“他是青州大儒孙叔然弟子,《毛诗》、《左传》都学极精,难免记挂。不过等你身体好,是要重新治学,名教终究还是根基。”
虽然崇信释教,但是王汶家学渊深,经学根底很是不弱,怎能看不出梁峰在这上面缺陷。若是能精研几年诗书,恐怕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梁峰面上虽然带着笑,心底却波澜未平。如果说之前,五胡乱华对他而言还是遥远未来,那见过这位匈奴王族之后,紧迫感突然就逼上心头。他从未如此清晰认识到,这是西晋末年,是乱世开端。所有歌舞升平,都不过是覆灭前幻影。这里可是并州,是匈奴老巢,若是乱世来,要如何应对?
“你再去邺城趟,看看元海何时能回来?”刘宣对那汉子吩咐道。那汉子应声,快步退下去。
刘宣长长呼出口气,再次看向头顶经幡。这次疫病消退真是吉兆
压下心底烦乱,梁峰跟在王汶身后,向寺外走去。
另侧,那圆脸汉子低声问道:“左贤王,那梁丰可是梁习子嗣,会否影响大计?”
对于并州匈奴人而言,梁习是能止小儿夜啼恨角色。当年他身为并州刺史,把五部匈奴折腾没个人形,也让南匈奴彻底归顺,臣服在曹魏脚下。如今大事在即,突然冒出个梁家子嗣,怎能不让人心惊?
刘宣却笑笑:“他不是个有野心。”
刘宣老而弥精,刚刚叫住梁丰,正是想要探底。若是梁丰熟知家史,就该知道其祖和匈奴之间旧恨,再怎善于掩饰之人,都该露出破绽才是。可是那小子似乎根本未曾想起此事,言语谦恭,表情自然。唯心神动摇,反而是听他要买纸时候。不难猜测,他是留些纸,打算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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