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面上表情,王隆也有些说不出话。最后叹道:“还是在龙门捐个石窟,积些功德吧。”
不再说这些丧气话,王隆举起杯爵,又劝起酒来。
隔日,王隆倒也未曾怠慢,派人去寺中,谈修建石窟之事。如今在洛阳城正南,伊水之畔,座庞大石窟正在兴建。曾经伊阙,乃是拱卫洛阳雄关之,不知多少次鏖战在此处展开。而今,天子改伊阙为“龙门”,依照晋阳惯例,允许世家高门在此处修建石窟。
在山壁上开凿石窟,原本只是为僧人修行。但是现在,积功德,供佛祖,乃至消业,种种目不而足。于是伊阙官兵驻地旁,多出叮叮当当开凿声,更养活不知多少工匠和僧侣。
沿着伊水,两个僧人缓步前行。远远望去,青山层叠,窟洞密密,映着巍峨雄关,更显肃穆。
若是论样貌,将军真是没什优势。朝中多得是俊雅英朗,陛下不照样谁都没选,只选他家将军?
吭哧半天,王隆喃喃道:“将军英武过人嘛……”
奕延轻笑声,饮杯酒:“陛下都把人送神威军,还怕什?该怎样就怎样,不必多事。”
王隆只见过这个,早年在宫中,他见识才是花样百出。不过早过患得患失年纪。奕延如今并不怕这些跳梁小丑。主公对他厚爱,是谁也分不薄。比起这些,他更希望早早平定四方,让主公肩上重担,轻上少许。
见奕延笑得随意,王隆咬咬牙:“那孩儿呢?将军不打算过继个?下官在军中打听许久,颇有几个失父母,孤苦聪颖孩子。若是过到名下,也能继承家业……”
“师兄。今岁寺里修三十六窟,只比龙象寺多两窟。只怕明年,保不住这诸寺之首啊。”僧人眉头紧皱,轻声叹道。
另个僧人摇摇头:“念惠,你看岔。如今最重要,还是‘十戒’。”
听到这话,念惠眉头皱更紧:“‘十戒’说来容易,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若真被查到……”
“那就革除院墙
他话没说完,奕延就摆摆手:“不必。”
“那香火怎办?将军若是百年,总不能连个上香人都没有吧?”王隆也是信佛,对于香火之说,还是颇为看重。奕将军现在位极人臣,受尽宠爱不假,可是陛下若是哪日驾崩,将军要如何自处?不愿娶就罢,过继个,天子总不会不允吧?
“灵位自有去处。”奕延神情晦暗,说不出复杂。
其他人都不晓得,但是他清楚。自己灵位将来是会配享太庙。说不定,还能与主公同穴而葬。
然而这些往日殷殷期盼,如今却恨不能晚些到来。若能让主公增寿,他少活几年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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