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过誓,不再在这少年面前任性,他发誓再也
赵轶感觉仿佛全身神经都被调动起来,变得敏感无比,脑海中不由出现八年前,那个孩子坐在他身后,用软软暖暖手指,替他细细梳理乱发情形……
那是自他母亲去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温暖滋味……
云落,云落啊。
感觉到熟悉温度在点点靠近,赵轶眼中阵酸涩,轻轻闭上眼,等着那刻到来,然后忽然听到句:“殿下,您洗头没?”
时间仿佛被按暂停键。
周凯虽看着不着调,人却通透,知道这个问题只有他适合开口,嚷道:“还不是阿玩,自己上课睡觉就算,还把先生也给弄倒……害也跟着挨顿揍……冤枉死!”
赵轶沉默下来,抓着贾玩手松开,许久没有反应,在贾玩准备继续“用强”时候,低声道:“自己走。”
若到现在还不知道贾玩这顿打是为什挨,他也不配在这宫里活到现在。
心里酸涩难言,自己推着轮椅到床边,然后扶着扶手起身,坐到床上,又挪到内侧躺好。
见赵轶忽然变得这配合,贾玩还有些不适应,干咳声,道:“殿下你能不能侧着躺,这样臣按不到穴位。”
小动作,小动作多,小臂就成重灾区。
偏他新陈代谢比旁人快,伤口好快,变青变紫速度也比常人快几分,这会儿正是严重时候。
深青暗紫伤痕狰狞纵横在玉般肌肤上,几乎看不见块好皮肉,乍看委实有点吓人。
赵轶手发颤,乾帝也呆住:他方才盛怒之下,是有些失分寸,但也没想到,竟把人打成这样。
伤成这样还跟没事人似,他就不知道疼吗?
赵轶好阵子脑袋都是空白,慢慢才反应过来:他被嫌弃!他被他嫌弃!他嫌他脏……
亏他还这……这……
气浑身发抖,猛地坐起身来:“来人!”
贾玩顿觉不妙,道:“干嘛?”
赵轶咬牙道:“备水!洗头!”
赵轶翻身侧躺。
贾玩道:“意思,是面向内……”
他要按后脑勺好吧。
赵轶再度翻身。
这次没别话,只感觉身后被褥微微下陷,少年在他身边坐下来,缓缓靠近。
怒道:“朕方才不是让你去上药吗?”
也不知道是在生自己,还是别人气。
先前安排人给这两个小子上药,结果他们非要自己给自己上,进偏殿,周凯鬼哭狼嚎近半个时辰,贾玩声不吭,他还觉得贾玩到底比周凯强些,结果这小子压根连药都没上!
贾玩将袖子扯下来,满不在乎道:“这点小伤,睡觉就好,何必弄得满身药味儿。”
赵轶哑声道:“这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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