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像揣个月亮在怀里赶路,脚步在地上踩出凌乱动静。
他慌不择路,也可能是受伤,这团蓝光被晃得跟着上下荡漾,可依旧照不清面容处境。
在蒋思因记忆里,自己
蒋思因大为心动,他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会流落至此,主要原因就是自己那个梦。
他又望向何疏,不知不觉,蒋思因已经习惯征询何疏意见。
何疏微微颔首。
法镜里,蒋思因身影逐渐发现变化。
他看见片漆黑。
直到只手伸来,抹去她脸上湿意。
蒋思因将她拉到边。
何疏用朱砂笔在她眉心轻轻点红色。
小田身躯微震,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镜中景象影响很深,差点就魔怔。
“生人照法镜也无妨,但心志不坚者,很容易受其左右,还阳之后生活也会受影响。”周卅在旁边道。
镜子里,身穿少数民族服饰年轻女孩背着竹篓往山上走,步履匆匆,边走边回头看,像是怕后边有人在跟踪。
那女孩回头时,长相与小田有几分相似,肤色却有些黝黑,身材也更加瘦弱,不似小田耐看。
众人看着她绕进旁边羊肠小道,在人高蒿草中穿过,最后进个山洞。
“你怎样今天,伤口好些吗?”
女孩放下药篓子,手在里面掏些药草揉成团。
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之中,只有团蔚蓝微光,如万古长夜中皓月之辉。
周卅和钱八十见状,忍不住露出讶异之色。
两人作为鬼差,曾在法镜里看过无数人生平,早已见惯不惊,会让他们如此异样,显然是因为那团蓝光。
周卅与钱八十交换个眼色,意味深长。
其他人顾着看法镜,没注意到,何疏却留意到。
小田脸上神情已经清醒,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似乎不受身体控制。
周卅摇摇头:“你还是别再照。”
蒋思因道:“鬼差大人,最近总是做着同个梦境,梦境里重复同件事,别人总说欠他们东西没还,但根本不记得,这种情况能不能在法镜这里得到解答?”
周卅:“未必可以。”
未必可以,也就是说,也有可能可以。
“今天找到好东西,比昨天更好,你用这个,保管能退热消炎,那伤口不会再疼……喂,你怎不理,不会还没睡醒吧?”
她终于察觉不对,慢慢回过头,神色从怔愣,逐渐染上惊慌失措。
“你别吓,你醒醒啊!”
小田怔怔看着镜子里女孩扑向角落身影,猛力摇动之后抱住对方痛哭起来。
不知怎,她也同时涌上股悲恸,比刚才见到去世奶奶更难以形容酸痛侵蚀入骨,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她却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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