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睁开眼,似想说点什,嘴唇张张合合,愣是没吐出声音。
老袁没法子,扭头转身,扑进大雨里。
观音庙年久失修,门窗关得再紧也四面漏风。
凌枢神志在将醒未醒之间徘徊,人好似也在黄泉与俗世溜达圈,躯壳承载不魂魄,魂体即将脱壳而出,却被躯壳苦苦挽留,两者搏斗僵持,凌枢感觉身体像被火焰灼烧包裹,苦苦挣扎,无法解脱。
若是放在好几年前,他每日每夜都在受伤与即将受伤之间过渡
“刚踩你胸骨不是故意,是老袁不肯扶把,你半夜来偷佛塔被杀也不是干,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能化为厉鬼把伊万诺夫咬死,那也算为国争光,至于老袁,就别要他命,随便咬他几口就行啊……”
老袁狠狠瞪他眼,忍不住将铁锹上土往凌枢手上泼。
“去你!”
两人最终还是免不淋场雨。
土刚刚填得差不多,雨就下来,从豆大雨点到瓢泼大雨也不过片刻之间。
,说错话,你不是小白脸,岳定唐是小白脸,成不?”
凌枢冷笑,那不还是在拐着弯骂他?
见凌枢不肯说话,老袁独自在那琢磨起来。
“德王现在跟日本人眉来眼去,打得火热,私底下却还派伊万诺夫过来,偷走佛塔又不想经过日本人,显然也有自己小心思,这里头是不是能运用下,让他们狗咬狗,咱们事情就能办得更顺利?”
凌枢忍不住提醒他:“你别自作聪明!依看,伊万诺夫这次未尝没有背着德王小心思,他到底站哪边都不知道,还有那个甄丛云,她虽然甘心跟着伊万诺夫私奔,却绝不是盏省油灯,你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原来计划,稳妥为重!”
老袁倒也罢,他身体尚算健壮,凌枢却不太行,两人在观音庙过夜当晚,他就开始发起高烧,脸色不算红,温度却烫得吓人。
老袁没想到他身体已经败坏成这样,也是吓大跳,寻思赶紧把人背下山去看医生,但以凌枢这情况,路淋雨下山,只怕状况更糟糕。
“你撑着点啊,老哥哥这就下山去找大夫,劫也给你把大夫劫过来!”
老袁把尽可能多柴禾堆在凌枢边上火堆上,让火能烧得更久更旺点,又从庙里扯下神台桌布,往人身上裹。
凌枢已经烧得有点迷糊,半碗烧开雨水刚刚下肚,嘴唇又有点干裂。
啪嗒。
手背上多滴水。
老袁抬头,天色比先前还要阴沉,云叠好几层,眼看就要有场大,bao雨。
两人二话不说,把烟掐灭,赶紧收拾东西,将布包放在避雨处,老袁脱下外衣把它们裹起来,又拿起铁锹,锹锹把土给填上。
凌枢边填还边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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