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譬如你将带走之后,不就不能继续回去当庐陵县令?”
汲敏哂笑:“唐大人真是多虑,自己性命都快不保,还关心下官仕途,这就不劳您费心!”
唐泛叹口气:“你又何必总用这种语气与说话,难道咱们数年朋友情谊,就抵不过白莲教个坛主之位?那地方到底有什好,那些亡命之徒为钱财跟着昏头心想跟朝廷作对李子龙舍生忘死也就罢,你大好前程,为何也要跟着瞎掺合呢?”
他双目还被布条绑住,当然也就看不见汲敏嘲讽表情。
“大好前程?润青,你太高看,要不是白莲教,到现在都还在乡下种地呢,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补缺,怎能跟你们这些两榜进士相提并论?”
泛苦笑:“大家都是老仇人,确很熟悉。”
汲敏不说话。
车轮不时被路上石头磕到,马车跟着颠簸震颤,唐泛觉得自己快被颠得连五脏六腑也吐出来。
他忍不住道:“子明兄,能否劳烦你将扶坐起来?再这样下去,怕还没等见到你们李道长,就先魂飞九天!”
过好会儿,才有双手将他扶起来。
两人从京城分别时候,汲敏满心失落,但当时唐泛自己也刚刚踏入仕途,除安慰之外,也不可能给对方任何实质性帮助,再说天下人才济济,想金榜题名人太多,能提供给士子们位置又太少,每年像汲敏这样失意人不知凡几,有些白发苍苍还在为功名而奔波,汲敏不是这里头最惨,只是每当人在落魄时,总觉得自己才是全天下最失败最惨淡。
这种时候,唐泛如果还说什“你好歹也是举人,为何不再努力把呢”之类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所以他便道:“这样说来,你先前说资助你捐官好心同乡富商,其实就是白莲教?”
“不错。”汲敏自嘲道:“你也知道,家境穷困,能够路白养二十多年已是极限,考不中进士,又无钱捐官,是无能,不能连累家里人跟着受罪,再养个白吃白喝懒汉,赌上三年后希望,但若让像乡下那个老举人那样,辈子只能在乡里耀武扬威,籍籍无名,也不甘心。”
其实汲敏功利心,从唐泛认识他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但读书人
虽然坐着也同样颠簸,但背靠车壁,总算比整个人躺在上面不着力要好上太多。
“多谢。”唐泛舒口气,对着可能坐着汲敏方向微微颔首。
“你还叫子明兄,”汲敏声音带着微微嘲讽,“以为你会叫白莲妖徒呢!”
唐泛笑下:“与其将时间浪费在那些无用争执上,倒有许多问题想问。”
汲敏:“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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