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子谨记。”
“内阁之中,刘吉能力其实很强,只是他没把心用在正事上,你若觉得可用,便用之,若是觉得不行,便换人罢。刘健性情疏阔,不记私仇,有宰辅气度,徐溥也是,此二人可重用。还有唐泛……”
皇帝喘口气:“唐润青是个做事人才,这次也
皇帝微微动容:“你母亲……纪妃她是这与你说?”
太子:“是,母亲只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八字,其余是儿子自己揣测,若有不当之处,请父皇恕罪。”
沉默片刻,皇帝才叹道:“没有不当,纪妃她……将你教得很好。”
当年那个清丽温柔内藏女官,仿佛又在记忆深处渐渐清晰起来,太子脸部轮廓有几分随她,但她那头浓密黑发,却是太子却不具有。
皇帝当年认回太子时候,后者头发就已经比常人稀疏,皇帝也听说这是因为纪妃怀着他时候被下堕胎药缘故,那时他并未觉得如何,此刻看着太子沉静面容,皇帝却莫名有些心酸。
梦中也不会忘记。
现在,也不曾忘怀。
事实是,万贞儿已经死,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
所以皇帝知道,这不是什好兆头,他也许命不久矣。
“你怨朕吗?”他将太子叫来,如是问道。
“是朕对不起你……和纪妃。”他又沉沉地叹口气。“但纪妃说得对,个人能做出什样事,取决于他胸襟和眼界。朕若不在,你就是天子,当思亲贤臣,远小人,切勿重蹈朕覆辙,当初妄信狂言,听凭李孜省继晓那些妖道妖僧胡言乱语,又大兴土木建造道观,这些都是朕过失,你要引以为鉴。”
这语气像是在交代后事。
太子毕竟不是圣人,他对这位父亲感情同样复杂,纵然不恨,但其实心底还是有怨怪,可这份怨怪,在听见他说出这样番话时候,又涌起许多莫名滋味。
“父皇……”
“如今朝堂上下乌烟瘴气,万通虽死,还有不少余党在,等着投机取巧,东山再起,你要明辨是非,切不可为阿谀奉承所蒙蔽。”
太子道:“儿子不曾怨过父皇。”
“为什?”皇帝奇道,他看得出太子是真心这样说,而非故意在他面前卖乖。
这让他起点兴趣。
因为皇帝自己也知道,自己对太子做事情,确谈得上过分。
太子想想,道:“怨恨是改变不什,除让自己更加不开心,母亲生前希望能过得开心,不要怨恨任何人,她说儿子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正是托庇于许多人好心和援手,如果无视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己人,却总想着不好事情,个人能看到,想到,也就只有他头顶上天地,不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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