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带,因夷人众多,素来不是个太平安宁地方,兼之山高皇帝远,云贵总督,云南巡抚,比起其他地方督抚,便要多那些权力,地方官对这些人自然更是极尽巴结。
兴许是越困难处境就越能磨练人缘故,曹乐友从开始绝不同流合污,到现在也做些贿赂逢迎,应酬往来事情,边却还坚持着自己原则,尽可能为百姓多做些好事,竭力协调夷人与官府关系。
席话说罢,胤禩突然道:“你拿去贿赂上官那些钱财,虽然是从富庶商人身上获取,可说到底,也是寻常百姓血汗钱。”
若是胤禛听到对方收受贿赂,只怕立时要冷下脸来,但胤禩手段圆滑些,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执着。
在他看来,穷则变,变则通,官场上剥削百姓*员千千万,能做到如同曹乐友这般已不容易,且对方神色清明,较之几年前并无多大变化,可见没有堕入这个漩涡中。
“八爷……”曹乐友讷讷开口,莫名觉得口干。
“连夜前来,可是有要事?”胤禩笑,示意他坐下。
“没有,只是想过来拜访八爷,这几年你,您可好?”曹乐友下意识移开视线,低下头不去看对方,心情也微微镇定些。
沈辙看出他窘迫模样,笑着起身告辞,先行出去。
胤禩在陆九服侍下穿上外衣,擦干头发,方才坐下道:“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倒还好,不知你这几年如何,又怎会当这南宁县令?”
曹乐友闻言苦笑:“八爷说得是,可官场便是如此,若味超脱,到最后只能落得个罢官丢职下场,如今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连边陲之地个小县都是如此,那东南那些繁华
曹乐友定定神,讲起自己经历。
康熙三十六年扬州灶户案,曹家因检举有功,只被罚银事,虽然数额颇大,但对曹家来说,也只是伤时之元气,以曹乐友父亲手段,很快又尽数回拢过来。
曹家父子毕竟是血浓于水,曹父虽气曹乐友将账册交给八阿哥,但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也不会真就对他怎样。
但经此事,曹乐友突然觉得从前自己过得浑浑噩噩,虽然饱读诗书,却事无成,文不能定国安邦,武不能从戎投军,就连家业也帮不父亲,长到二十余岁,其实不过靠着家中庇护才有今日。
念头起,便想参加科举。他博闻强志,四书五经都曾下力气钻研过,待到康熙三十九年,层层筛选,过关斩将,竟也得三甲第三十名进士出身,只是朝廷冗员甚多,有时连二甲进士也未必能有实缺,曹家便花些银钱疏通番,外放个南宁知县,却是离家万里,虽还不算不毛之地,但比起繁华江南,自然远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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