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罢。”胤禛暗哼声,现在还不想动他。“把你那不成器小舅子带回去好好管教,至于朕在这里消息,不要张扬。”
噶礼狼狈起身,连连应是,心里头却有些不忿。
他家世显赫,就算比起旁支宗室,也只高不低,当初诸皇子夺嫡,他从开始便没看好过四阿哥,谁料得到最后竟是这位登上皇位,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可饶是如此,宗室皇亲里不服新皇,也不在少数,听说连皇帝生母,也并不待见他,噶礼虽身在江南,这些传闻也不时入耳,久而久之,对这位帝王畏惧,自然就不如先帝来得深。
胤禛从他表情变化里,也能看得出丝端倪来,心头不由冷笑,却是不露声色,甚至略略缓和神情,又说几句江南治理有方,他颇有功绩
巴克嘴巴张张阖阖,发不出声音。
噶礼只得磕头道:“奴才罪该万死,竟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降罪!”
胤禛负手而立,看着他跪倒身形,表情看不出喜怒。“朕原本便是微服,不欲惊动地方,不知者不罪。”
噶礼咬咬牙,又嗑个响头:“奴才管教不严,内弟无礼,冲撞屋里那位,实是大不敬!”
他这话里虽是请罪,却也带试探之意,方才巴克以小倌来称呼屋里人,可见是男非女,皇帝微服南巡,带个不明身份人,这里边就值得商榷。
声音,冰寒刺骨。
“你想让谁当小倌?”
噶礼大惊失色,忙回身望,只见人纵马而来,后面跟着十数名侍卫。
那模样,那威势,不是当今天子,又是何人?
只是皇帝此时不正该在紫禁城内吗,怎会千里迢迢跑到江南来?
胤禛听出弦外之意,面上杀气闪而过,冷冷道:“里头之人,是朕亲弟,廉亲王胤禩,爱卿有何异议?”
仿佛为印证他话,屋里随即响起人声音。
“四哥回来,噶大人亲至此地,身有不便,就不出去相迎。”
噶礼见过胤禩,自然认得他声音,知晓此番被小舅子连累,不仅大大得罪廉亲王,连皇帝那里,也未必对自己有什好印象,不由心头暗骂倒霉,连带将巴克祖宗八代,也都咒个遍。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任他巧舌如簧,此刻翻来覆去,也只能认罪罢。
事到如今,再不能装作不知,噶礼只觉得心头凉,手跟着抖,身体已经下意识作出反应,弹袖下跪,匍匐在地。
“奴才噶礼,叩见吾皇万万岁!”
他这跪,后面官兵更是哗啦啦跪倒大片。
只余仍被挟持着巴克,站在那里分外显眼,却早已傻。
胤禛僵冷着脸,也未喊他起身,径自下马走到巴克面前,阴测测道:“你方才说,要让谁当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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