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乐籍,咱们都样。”
李香君笑笑说。
然后在他搀扶下站起来。
“没事,皇上早就下旨,以后咱们大明没有贱籍,不论丐户匠户还是乐户,统统都和民籍样,都是大明皇民,都可以读书做官当将军,现
李香君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缕阳光立刻刺进眼中,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河滩泥沙中,而面前蹲着个看上去比自己小些年轻男子,正晃着自己肩膀叫醒自己。
他头上带着顶宽沿银色笠盔,笠盔前方正中是颗珐琅质白日黄月,共同抱成个浑圆,而身上则穿着件猩红色右衽短衫,短衫带着立领,领子两边各有两个黄色铜质四角星,而在短衫右胸口处,则并排着两颗同样四角星,两条白色斜肩带在胸口交叉而过,而他另只手中拿着支鸟铳,鸟铳上方是根细长尖刺,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芒。
“你,你们是?”
李香君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他身后另外四名同样打扮年轻男子说道。
“你是应天人?”
数乡村城市肆意奔流,无数肿胀腐尸堆积在所有可以看见地方,堆积在河水垃圾上,堆积在残垣断壁间,堆积在泥污中,地上切都化为乌有,只剩天空中秃鹫和奔跑野狗,在撕咬着尸体上腐肉。
在南京长大她,当然明白洪水意味着什。
而他却要掘开黄河。
他要让洪水淹没几乎三分之个省,让洪水淹死数以百万无辜百姓,目仅仅是为保住他几万亩田地,仅仅是如此,曾经浊世佳公子在这刻撕去身上画皮,用无数华丽诗词歌赋堆砌起来形象轰然崩塌。
此刻他背影,在李香君看来犹如狰狞厉鬼。
那年轻人突然惊喜地叫道。
“妾身祖籍苏州,在应天长大。”
李香君说道。
“是常熟。”
那年轻人兴奋地说,不过紧接着又低声说:“不过是丐户。”
只是可笑自己曾经痴情。
李香君在充满腐臭污水中不断向前爬行,边爬边任凭泪水滴落,也不知道多久,她前方骤然出现汹涌河水,她并没有停下,依然在继续向前爬行着,湍急河水立刻将她冲得流向下游。就在这时候,前方块木板随水而来,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但手中那把当年侯方域逃难之前留给她,后来因为她以死抗拒名顺军将领,滴上她鲜血折扇却掉落河水,她想伸手去抓,却最终放弃,带着脸苦涩看着那折扇瞬间消失浪涛中。
她就这样趴在木板上,浑浑噩噩地随着滔滔黄河顺流而下……
“大姐,快醒醒!”
也不知道过多久,个声音蓦然在旁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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