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不忍心看谢何自责,说:“这不是陛下错。”
谢何沉默片刻,说:“你不必安慰朕,朕自知做不好。其实……朕当年也是想过要做个好皇帝,但是……朕做不到。”
“朕没有你胸怀,没有你能力,朕甚至不知道,怎样做个正常人,更没有悲悯天下之心。”
“朕心中,只有不平和怨恨。”
景珩心疼极,“陛下……其实你已经很努力。”
谢何等会儿,杨贤就和景珩同进宫。
景珩看到浑身鲜血跪在院子里楚刑,脸上露出震惊神色,他把握不准楚刑心意,担心谢何这样会刺激到楚刑。
因此景珩进来,就对谢何道:“陛下,楚刑暂时还不能死。”就算楚刑不反,陛下若是真杀楚刑,楚刑手下也必反,到时候陛下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谢何表现却超乎他想象冷静,他对景珩笑笑,声音淡淡:“朕不会杀他。”
景珩就愣,以陛下性子,居然忍得下那个凌辱他逆贼?
“是……”为什要记得,不记得不是更好吗?
谢何指尖上沾满楚刑鲜血,他说:“你在同情可怜朕。”
“……”楚刑嘴唇动动。
谢何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指甲插进他肉里,“朕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怜悯!尤其不需要你这个逆贼同情!”
楚刑眼神痛苦,许久,只吐出几个字:“臣罪该万死。”
谢何笑着摇摇头,“如果是由皇叔你来做这个皇帝,想必定不会是眼前这幕,你定会被民众爱戴……会是个好皇帝。”
景珩跪下来,“陛下万万不可出此言!”
谢何连忙扶起他手臂,声音认真,眼神期盼,“皇叔,你能帮帮朕吗?”
景珩说:“只要是陛下吩咐,臣万死不辞。”
谢何说:“你来替朕做这个皇帝,好
谢何却不再说楚刑事,他看着景珩,露出怀念表情,幽幽说,“皇叔,你怨过朕吗?”
景珩知道谢何这是在说当年事情,他没有丝毫犹豫道,“是不该对陛下有非分之想,陛下宽宏大量不计较,还允离开,有什好怨恨。”
谢何定定看着他,半晌,轻声道:“谢谢你。”
景珩眼神动容,“陛下……”
谢何沉默片刻,眼里缓缓流露出从来没有过复杂神色,叹道,“只可惜……朕不是个好皇帝……”
谢何冷笑声松开他,居高临下看着他,片刻后,转身离开。
楚刑看着大门在他面前关上,始终没有挪开视线,就那样跪在那里。
对不起……
其实这不是怜悯,是因为爱,但是爱,是你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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