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镇说道。
“被抓住呢?”
杨信问。
“被抓?谁来抓?从天津到苑家口,沿途所有关卡都知道是贩盐,但谁也不会抓,给他们好处就行,把盐运到官盐翻十倍地方翻四倍卖,拿出其中倍打点,照样还是能赚两倍利。大明朝盐十成里面至少七成是私盐,有引盐商在贩私盐,地方豪绅在贩私盐,就连巡盐御史手下官吏都在贩私盐。这条小船不算什,两淮私盐贩子都如水师般几百艘船组队冲卡,朝廷官兵根本不敢拦
总之灶户死活听天由命。”
黄镇说道。
“这就是市场经济!”
杨信笑着说道。
“呃,这个词倒颇为形象,切以市场来经济,但实质上是*商和贪,,g污吏经济,从灶户手中两银子能买千多斤,到京城就五厘银子斤,不足四百里翻五倍。这还是京城水路便利,而且还是在些水运便利盐场收购,若是那些偏僻盐场两能买近两千斤,而水路不畅内陆四百里能翻十倍。
得私售余盐。
在完成朝廷本课之后,额外制盐也得给盐场,还是按照盐数给工本粮,不准私下售卖。”
黄镇说道。
“就是国营盐场雇工?”
杨信说道。
知道淮盐运到湖广,官盐价格最多能翻多少倍吗?
六十倍。
盐场两千多斤淮盐,在湖广能卖到最高六分银子。
而且最多掺三成沙子。
不过若非如此,咱们也不会有这条发财路子,他们翻五倍十倍六十倍价,咱们翻三四倍就行,而且咱们不掺沙子!要是都和太祖时候样,无论正课余盐皆归于官仓,灶户交盐就能丰衣足食,谁还冒着杀头危险把盐卖给咱们?市场经济好啊,市场经济才有咱们,没有市场经济咱们就得喝西北风!”
“也可以这样说,灶户们只管制盐就行,制出盐交盐场官仓,通常有两种仓,盐商拿着盐引去常股仓直接支盐,他们盐引靠从边镇以粮食换取,边镇也就不会缺粮。灶户不管卖盐,他们就是制盐交官,从官仓换取粮食,也可以自己垦荒种田打鱼,不过需得先把正课盐完成。完成之后就自己随便,愿意继续制盐就作为余盐继续交官仓换粮,不愿意就种田打鱼。”
黄镇说。
“那如今呢?”
杨信问。
“全是银子,盐法两百多年变次次,每次都是灶户吃亏,到万历四十五年行纲盐法,盐商拿着盐引找灶户收盐,灶户自己卖盐换银子再用银子买粮,原本正课盐改成交银子抵偿。有别生计来源还好,没有别生计来源,只能靠卖盐才能买米下锅灶户,可有办法和盐商讨价还价?*员上门带着镣铐催缴正课银时候他们可有别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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