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郁赦甚至心中愤愤想,就算是给下毒,也认。
但那不是毒,只是点点蒙汗药。
钟宛放蒙汗药实在太少,过炷香时辰郁赦才开始觉得困,他不忍心看着钟宛,心想夜路难行,就睡吧,也让你能早点安心走。
少年郁赦借着酒意,起身晃两下,倒下来,被钟宛扶到榻上。
郁赦清楚记得,钟宛扶他手都在抖。
郁赦把这些东西摆很显眼,料定钟宛都能看见。
隔日,郁赦去钟宛屋里看,银票卖身契果然都被收起来。
郁赦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滋味,只知道,钟宛这是真要走。
又过两日,钟宛有天晚上突然要喝酒,又拉着郁赦跟他聊个没完,郁赦心里明白,就是今日。
郁赦不胜酒力,但还是强撑着跟钟宛喝不少,他记得少年钟宛目光复杂看着自己,小声道:“子宥,你要是家人,就好。”
对不起你,若知道你婚事不如意,不心安。”
郁赦也磕巴下,“好,……定然找个更好,不让你惦念。”
少年钟宛闻言安静许久,低头笑下,轻声道:“如此,就安心。”
郁赦隐约觉得钟宛神情不对,要细问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两人不尴不尬好几天,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脑。
郁赦猜不到钟宛何时要走,担心他独自去黔安不安全,想开口问问他,要不要自己派人送他,又不想主动提起。
郁赦倚在床头装睡,感觉到钟宛半跪在自己面前,看自己许久。
久到蒙汗药药力彻底上来,钟宛才动动,站起身,轻手轻脚往郁赦腰间摸索。
半睡半醒之间,郁赦胸中如擂鼓,心道……钟宛是要在走之前,做些什吗?
少年郁赦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他紧闭
郁赦抬头灌盅酒,沉声道:“姓郁,怎能是你家人?”
钟宛洒脱笑,“是啊。”
钟宛直接给自己倒半碗酒,口闷下去。
中间钟宛说头晕,让郁赦把香炉里燃着香熄,郁赦去,再回来时,郁赦察觉出自己酒被动过。
少年郁赦心中五味杂陈,装作不知,将酒咽下去。
万钟宛并不要走呢?
万钟宛只是忧心宣瑞,过几天,又同往日样呢?
郁赦心存希冀,但还是将几张银票放在钟宛屋里,怕钟宛看不见,直接明晃晃放在炕桌上。
南疆路远,去就是几个月,总要有盘缠吧?
若要出城,他个奴籍,自然也要文书,郁赦狠狠心,把钟宛卖身契也寻出来,自己又写纸路引,说明情况,将路引和卖身契叠在起,露出角,压在钟宛书案镇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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