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习惯性用手背挡住额头,手抬到半空,指间蓝玛瑙闪着幽光,假如没有这枚戒指,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究竟是谁。
医生看他虚弱,便请大家离开治疗室,单独对家属聊些注意事项。
人都走,沈若臻扶床半坐,床头柜上放着几本杂志和份城市晚报,他展开来看,密密麻麻尽是简体字。
他抱着丝侥幸找到刊印日期,数字却证实医生没有说谎。
那……沈若臻急切地翻开军事版面和时政版面,不敢遗漏字地阅读当日新闻,他看到些关键词……领导、方针,越读越明,目光胶着在这页无法离开。
医生对家属说:“很可能是失忆,至于确切病因和损伤程度,需要明天做个详细检查。”
楚太太不愿相信:“失忆……人真会失忆?”
医生说:“嗯,院18年有个病例很类似,也是苏醒后什都不记得。”
沈若臻心里动,出声问:“请问是九八年吗?”
“呃。”医生语塞,认真回答他,“那是二十世纪,现在是二十世纪啊。”
那个名字,他不明白为什所有人都这样叫他,否认道:“不是楚识琛。”
楚太太温柔笑:“在说什傻话呀。”
沈若臻重复第二遍:“你们认错人,不姓楚。”
“好好好。”楚太太脸溺爱,“以后跟妈妈姓杨,只要你平平安安,怎样都好。”
沈若臻抽出手,压抑着内心泛起丝恓惶,他几乎是郑重地说:“这位夫人,不认识你们,也不是你儿子。”
报纸从颤抖指缝掉下去,沈若臻已顾不上失态与否,动不动地瘫坐着,任由心绪激荡。
战争胜利,物事更迭。
人生死之间,果真竟飞逝过大半个世纪。
他正恍惚,楚太太悄悄走进来。
沈若臻呆住,极大震惊令他做不出任何表情,他甚至反应不过来“二十世纪”是什概念。
这怎可能呢?
他溺水昏迷,醒来阴差阳错地来到几十年之后?
太荒谬,是场梦吗?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然而周围所有人和物都那真实。
真实以外,是那陌生。
大家迟疑片刻开始悄声议论,楚太太傻在旁,顿时又由喜转忧。李藏秋去请医生过来,所有人围在床边等候最新诊断结果。
医生做完检查,试图询问些常规问题,但得到答案除“不知道”,就是“不记得”。
最后,医生诱导地问:“你不是楚识琛,那你叫什名字?”
沈若臻头脑清醒,所以十分提防,他不清楚这些人包括医生在内,是服从于哪方、哪股势力,如果他,bao露真实身份,又会面临什样风险。
沈若臻摇摇头,选择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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