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价值
确是“大礼”，项如纲道：“这物件够贵重，就是缺
点新意。”
大伯母说：“花心思要时间，你以为明章和你
样有空？这座玉雕意头吉祥，摆在家里好看。”
匣中放着张素笺，项明章拿起来，纸上两行端正小楷，写是元好问阙词，他读罢攥在手心，端起酒盅起身。
众人跟着举杯，齐齐望过来。
项明章家主姿态毕现：“‘笙歌丛里，欢笑度年华’，谢谢各位今日赏光，为项董贺寿。”
楚识琛返回美满厅，项明章依旧坐在桌边，没来及喝汤羹彻底冷掉，骨瓷碗沿着碗口裂下条细纹。
寿宴开始，亲眷、朋友和董事轮番为项行昭祝寿。
项明章伴在项行昭身边，耐心介绍每个人是谁，给项行昭展示贺礼，金石玉器，古董字画，虫草山参，厅中充满项家人最喜欢钟鸣鼎食氛围。
项琨是长子，投其所好送幅名家书法真迹，殷切地说：“爸，等你好，鉴赏下这幅字写得怎
样。”
项行昭抬手指着，咕哝道：“明……明，章。”
楚识琛借口有事，让楚太太和楚识绘先回家。
李桁提前开车去，李藏秋落在后面，问：“听说项家在另个厅？”
楚识琛道：“嗯，已经结束。”
今天这顿饭，楚识琛先搞得订婚计划泡汤，接着中途离席，李藏秋放慢脚步，说：“识琛，你怠慢
不要紧，不该插手小绘和李桁事情。”
楚识琛明白李藏秋不高兴，说：“只是在想，如果父亲在世，他今天会支持还是反对？”
说罢，他转身面对着项行昭，以宾客为证，以玉雕做引，道出后半句：“爷爷，‘看富贵，有儿孙，永祝松椿寿’。”
几位老董事带头叫好，所有人蜂拥起立再次向项行昭道贺，时人声
项環忍不住笑：“大哥，明章会书法，爸以为是明章写。”
项明章说：“姑姑太抬举。”
“你临幅，叫你爷爷选，没准儿他不要真要你写。”项琨笑置之，“诶，明章，你贺礼呢？”
姑父说：“咱们都是抛砖引玉，明章礼物要最后送，他最孝顺老爷子，肯定是精心准备大礼。”
项明章吩咐齐叔把礼物拿过来，掌多高乌木匣子，沿边刻绘蝠纹，打开，里面对青玉松椿树雕，松枝细密，椿叶繁盛，玉质晶莹透润，是难得佳品。
“何必假设。”李藏秋趋于严肃，“做人要讲求实际，你爸爸走。”
楚识琛似有所指：“所以许多人和事都变。”
李藏秋停下来，透过镜片凝视楚识琛片刻，电梯门拉开，楚识琛不卑不亢地抬手相送，补句“叔叔慢走”。
今天着实滑稽。
边美满，边美和，竟双双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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