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慢。
半天蹦出句。
彻底安生。
聂维山扭头,只见尹千阳垂着脑袋已经睡着,因为姿势不舒服,还呜呜
动静越来越大,尹向东敲门进来:“喊叫什呢,不是写作业吗?”
尹千阳看着尹向东,眼中情绪几经变化,从愧对父母内疚到犹豫不决纠结,最后又变成屈服命运心酸和无奈,他张张嘴:“爸,想报补习班。”
聂维山倒吸口凉气。
对于他们来说,这相当于z.sha。
尹向东十分意外,不确定地问:“小山,他怎?”
“你美个屁。”尹千阳快把对方毛衣揪脱线,“结婚以后,你在路口开家理发店,在旁边修自行车,后来咱们有俩儿子。”
聂维山快升仙:“操,还有儿子!从哪儿生?”
尹千阳心和窗外冰雪样冷,他声音颤抖着说:“从哪儿生不知道,但绝对是咱俩亲儿子,他们考零蛋让咱们改卷子,咱们压根儿都不会。”
聂维山反应挺快:“找小宇啊,小宇不是清华毕业吗?”
“你他妈!”尹千阳直起身体,然后拳砸在聂维山心口,“你还没警醒啊!警钟都敲响!”
聂维山还能怎说,答道:“作业有点儿难,逼疯。”
门关上,气氛很冷,尹千阳拿起笔,副大彻大悟样儿。聂维山翻个白眼也打开书,然后自顾自说道:“商品价值量和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成正比还是反比?和社会劳动生产率成正比还是反比?个别劳动时间和商品价值总量成正比还是反比?个别劳动生产率和商品价值量有什关系?”
尹千阳皱着眉问:“你念经呢?”
聂维山把书扔对方面前:“政治,你背过吗?少背句将来就得多修辆自行车。”
尹千阳哑口无言,接过书开始背,声音小小真像是在念经。聂维山低头开始写语文,耳朵却注意着旁边动静。
“敲响什?”聂维山用手掌包裹住尹千阳拳头。
尹千阳骂道:“咱俩将来啊!三百多分上技校,修车你理发,目标是多修电动和三轮儿,多挣个是个,你目标是多忽悠人办卡,能坑个是个!”
“到三四十岁,孩子什都学不会,咱们被操蛋生活日成胡同里有名穷光蛋,抽烟喝酒补胎,你打牌飙车烫头,没法儿活!”
聂维山还没捋清楚,他会东西多,怎就办卡又烫头?抬手对着尹千阳脸蛋儿连捏带揉,哄道:“别急别急,魔怔。你想啊,怎会去学美发呢,哪怕去人民广场摆摊儿刻章也不会去学美发啊。”
尹千阳又骂:“你以为摆摊儿刻章多牛逼啊!要不要在你旁边卖糖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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