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吓跳,讨打地说:“好玩儿。”
话音刚落,动耳听到山下异状,他猛子坐起身来。“宫主,有伙人上山。”他披衣穿靴,提上容落云剑,“在屋中待着,出去瞧瞧。”
容落云挣扎坐起:“小心些!”
霍临风“嗯”声,出屋关门,门神般守护在外面。脚步声逐渐清晰,大概二十有余,正浩荡而快速地拾阶奔来。
就在人群到达禅院外后,他率先拔剑,这时为首人冲进来,居然是
容落云头脑昏沉地合住眼,缩在对方怀里又睡觉。渐渐,他姿态点点舒展开,还若有似无地搭住霍临风腰。
两个人如斯酣睡,暖热这盘旧炕。
卯时将过,屋外群狗纷纷苏醒,凑到桶边抢水喝。舌头勾水呲溜呲溜,霍临风醒,抬头入眼片发霉破墙,低首入鼻阵馨香。
他怔愣住,这香味儿来自容落云头发,他竟然紧紧抱着人家。
霍临风松开些,低头瞧容落云模样,安静平稳,脸颊在他胸前闷得有点红。小髻被他揉散,发丝散枕头,他抬手凑到那鬓边,小心翼翼地把绺头发掖到耳后。
天快明时最冷,屋外野狗都挨着取暖。
霍临风梦见冬日里大漠,落雪,黄沙被掩在下头。他抱肘独行,留下串深深浅浅脚印,半晌看不到落脚房屋。
没有军营,没有驻扎兵丁,天寒地冻只有他个。雪越下越大,他拢紧衣襟防止灌风,向挺拔背都弓起来。
忽地,皑皑白雪间闪过道雪白影子,快如瞬息。
霍临风心中疑惑,难不成雪团子成精?他追去,跟着那白影扑东挠西,就在雪花漫天时,他飞身将那白影扑在怀中。活,毛茸茸,热乎乎,竟是只纯白色小狐狸。
他非常紧张,这只手握剑牵缰、提笔捏筷,何曾给人掖过头发。
他心里咯噔声,又干丫鬟活儿?
霍临风对着容落云睡态乱琢磨,想起重要,去捉容落云已恢复知觉左手。他轻轻拿起,先掐腕间脉搏,再捋五根指头,最后解开布条看那伤口。
手心手背各凝颗血点,犹如两颗朱砂痣。
他用指尖绕着血点画圈,圈圈扩大再圈圈缩小,玩得不亦乐乎。猝不及防,幽幽声问道:“好不好玩儿?”
他刻都不想撒手,抱起搂紧,于冰天雪地揣着这温暖。
禅院屋中,容落云裹被睡得正酣,突然大手伸来将他猛地拽。后脑被按住,头顶小髻被揉散,脸面疑似贴上硬实胸膛。
他眯开眼睛,眼前衣襟微微敞开,露着半截锁骨、小片胸肌。迷迷糊糊,他帮霍临风将里衣拢住,而霍临风铁臂把他箍紧许多。
抱他做甚,他想。
许是冷罢,他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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