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路梵音乃西域武功,动耳可察六方动静,远及数十里。然方圆数十里内声响繁多,分辨出所求之声需要时间,而这武功极为伤身。
凡使用六路梵音后,双耳嗡鸣痛麻,短时间内犹如失聪。使用愈久,痛苦愈甚,失聪时间也愈长。
霍临风随口言,而后继续低头伏案。
谁料,旁容落云出声:“会六路梵音。”
霍临风倏地扭脸,半信半疑又惊又喜,然后信盖过疑,惊掩住喜。“学那种武功做甚?”变脸,半分喜也没,“伤耳朵功夫,练不能废,那便不要用。”
想又怕人家不认,便咬牙补充:“你就是个人。”
霍临风险些破功,他不是个人难道是匹马?这腹诽工夫,容落云已经耐不住,抬手朝对方胸膛砸下拳。
“你为何不说话?”他委屈地问,“你心还因踉跄吗?不会停罢……”
霍临风把裹住那拳头,简直爱恨交加:“停就死!”这嗓子又急又亮,下句便又沉又哑,“像个笨蛋,凭容貌当上宫主?”
明贬暗褒句大酸话,惹得天上那云飘飘,蔽日,地上这云怔怔,瞪着眼。晴转阴又要下雨,霍临风反客为主将容落云推进厅堂,情思暂搁,要议议擒凶手策略。
刚刚还求人会六路梵音,眼下勒令人家不要用。容落云自有打算,未吭声,靠近些许盯着地图。霍临风搁笔沉思,又道:“这般布防流动性很差,且街巷分散不够牢固。”
容落云沉默不言,端盒棋子,先撒五子在东南西北和城心。手不停,三子、五子、九子,看似无序实则暗藏玄机。待最后子放下,茶烹好,清香盈室守阵落纸,他轻声问:“如何?”
霍临风讶异:“宫主懂奇门术?”
容落云故作谦虚:“略知皮毛。”布是行云阵,为守,对应攻阵名曰流云阵,俱以变化灵活而取胜。对方满目欣赏,他面色静如水,却暗自翘尾巴乱扑腾。
切策划好,午后霍临风回千机堂,授阵法,分组别,直安排到黄昏。等天黑,众弟子
钻入书房,两人绕至书案后铺纸研磨,霍临风描绘城中地图。偌大个西乾岭,街巷民居数不尽般,简直像海里淘针。
晚些,刁玉良每隔半个时辰派人送次消息,于地图中标出,霍临风再安排人手调动。周遭悄悄,抬眸看,那笨蛋似宫主正在擦剑。他道:“只惦记擦剑,不知道给斟杯茶喝。”
容落云听罢去煮水烹茶,折回桌旁,好似被夫子训斥学生。他们这般严阵以待,但心中清楚,能否抓到凶手更依靠运气。
若凶手在城南,他们在城北,那真是无可奈何。
霍临风自言自语道:“要是有人会六路梵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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