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霍临风唤声。
杜铮从榻上欠身:“少爷,怎坐在那儿?”
霍临风吩咐:“收拾行李,明日……咱们就走。”
明日早,他定要向容落云坦白,到时是杀是剐他都认,只求那人勿要伤心。霍临风啊霍临风,早知如今动情,何必当初造孽。
恰在此时,沉璧殿中局结束,段怀恪输掉三子。夜深,他起身去铺床,侍奉段沉璧就寝,掖好被子落下帷幔,切妥当后才走。
半晌,容落云轻轻点头,答应。
他如蒙大赦,将人死死拥抱在怀中,手掌激动地、胡乱地揉搓那后背。这时,容落云说:“杜仲,你可以惹生气,但莫叫伤心。”
那调子很低,很沉,认真背后更掺杂丝恳切。霍临风浑身凛,仿佛冷水兜头,将刚才侥幸冲刷干净。
容落云小声说:“从前日子平平淡淡,没有多开心,却也不会伤心。”他淡淡地笑起来,“遇见你之后,过得很快活,尝到许多从前没有滋味儿。”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给快活别再收走,好吗?”他近乎承诺,也像是祈求,“杜仲,会待你好,把你放在心尖儿上,你千万别叫难过。”
靠锁息诀来去自如。
说罢,他紧紧凝视着容落云,不知容落云会否疑心。怎知那人低头念经,不看他不理他,竟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来。
“……”他头好痛,“宫主,不急于时。”
容落云眼都不抬:“好急,此刻就想练。”
霍临风头更痛,将折子夺下丢在边,大手扣住对方肩膀。越拖越心慌,他顾不得旁:“宫主,小惮寺祈愿,还记得吗?”
他边走边说:“派出弟子明早归来,时辰刚好。”
不凡宫已无人声,后半夜乌云遮月,下起毛毛细雨。
竹楼卧房,床上搁
霍临风如鲠在喉,僵硬地“嗯”声。
容落云紧紧抱着他:“不要骗,禅院那夜你睡着,现在再问次,能否答应不要骗?”
霍临风咽下千言万语,哑声回道:“好,答应你。”
月色皎皎,脑中却乌麻麻片,他不知如何走回千机堂。绕进竹园,登上竹梯,口气走入卧房柜前。
他取出官印和公文,明晃晃地放在桌上。
待容落云点头,他切切问道:“能不能答应,无论何事发生都莫生气?”
容落云反问:“具体何事?”
霍临风答:“错事……若做错事,不要生气好不好?”
“这话好不讲理。”容落云仰脸说道,“既然你做错事,还不许人生气?那岂不是要肆无忌惮?”
霍临风连忙改口:“那若生气便向出气,然后快快消气,好吗?”他从未如此紧张过,要把对方盯出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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