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不言语,做灯低头苦干,写字垂眸默念,共享园清风。半柱香过去,容落云写完第层心诀,拿开登时愣住。
那层白宣下夹着张画像,黢黑片墨,两眼,bao突开花,身子更是难以言喻。他端详许久,忍不住问:“这是辟邪吗?”
霍临风抬头看:“……”
辟你娘邪,画时满腔爱意,岂容这般糟蹋,他扯着灯骨说:“这是——你。”
容落云懵,骇得五脏
杜铮落败:“宫主,吃瓜。”
容落云落座,问:“你直都是伺候他小厮?”
杜铮答:“骗你时候是他大哥。”
容落云忘记这茬,又问:“那他险些成亲什,俱是编?”
杜铮简直愁肠百转,当下人实在是苦。“半真半假罢。”他支吾回答,“抱月并非伺候游侠师父,而是伺候们夫人,夫人欲让少爷将抱月收房……”
午后炎热,将军府花园倒是清凉。
杜铮忙坏,端趟茶水果子,取趟笔墨纸砚,将亭子捯饬得满满当当。再张望,见那少爷在园中逡巡,股子毁东西架势。
而那姓容祸水伴在旁,此时没喊打喊杀,瞧着竟有点乖巧。
这是府中最大处园子,草木十数种,花朵更是缤纷。用过饭,霍临风和容落云权当消食,顺便寻根做提灯料子。
柏树太粗壮,桃树寓吉不宜砍,海棠、红桑正美,有些下不去手。转来转去,于角落发现几棵新栽樱树,索性弄死棵顺眼。
还未说完,霍临风怀抱木材走来,往亭中大喇喇坐。霎时无声,他饮杯凉茶看那二人,问:“聊什呢,不必管。”
容落云递块瓜:“聊,抱月。”
霍临风呛住,抄起杏子朝杜铮砸去,狗东西又胡吣坏事!杜铮抱头鼠窜,那能怨他嚼舌吗?只怪那相好总是乱问!
待园中寂静,霍临风削着木头说:“以后问便好,绝不隐瞒。”
有这句话已经足够,容落云捧着鲜桃占住嘴巴,之后铺纸研墨,要写写凌云掌心诀。他目前练到第三层,愈后愈难。
霍临风低头砍树折枝,身边没动静,回首不禁滞。只见郁郁葱葱间,斑斑驳驳里,容落云正脸认真地摘花。
东摘株海棠,西摘朵玉簪,手中已攒捧。他贪看半晌,蝴蝶晃过才回神,问:“怎摘这般多?”
容落云说:“姐喜欢,明日给她送去。”
明日要见沈舟,霍临风想,沈舟似乎爱慕容端雨,况且朝暮楼尽是自己人,于是说道:“那明日在朝暮楼宴请位朋友,到时你也起。”
容落云只顾着摘花,没问什朋友。摘足大捧返回亭中,和守在那儿杜铮打个照面,二人大眼瞪小眼,狗子互闻似对脸转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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