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将军府门外长街上,远远,队人马逐渐靠近,瞧着甚为煊赫。他在门口下马,看清,水儿深豆青,白贴里,中冠佩刀,是长安来骁卫军。
为首,是在塞北侯府见过面承旨官。
将军府府门大开,霍临风立在正院迎接,待队伍至门前,人马列阵入府,声响亮“圣旨到”穿透晨光熹微。
霍临风撩袍下跪,洗耳恭听。
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陡地,门从内打开,容落云头栽进去。古人撞柱死,他倒好,撞在霍临风胸膛上,咚声。
霍临风抬手接住,悄声低语:“身蘅芜香,坐屋里都闻见。”
他无意叫容落云难堪,很快松开手,挥退宝萝,而后倚着门框假扮吊儿郎当。“管得好严,和姑娘聊聊天也不成?”他问,“那睡觉成不成?”
容落云招架不住,退出来,颗傻蛋似。
霍临风关上门,合衣登床,利索地闭上眼睛。今夜没看画像,见到真人,他且来试试能否青楼梦好。
来,每月歌舞那晚,公子都来看着。”
霍临风坐在里间榻上,隔着八丈远:“还有什关于他趣事,多讲讲。”
宝萝叫苦:“讲得嗓子都疼,将军与公子相熟,为何不自己问?”
霍临风道:“若能自己问,还叫你做甚?”他吃着果子,想想,然后杜铮上身般打听,“楼里这多姑娘,有没有爱慕他?”
宝萝说:“公子俊秀又武艺高强,爱慕他姐妹多着呢。”
朝暮楼翠翠红红欢闹整宿,寅时过才开始冷清。
待旭日初升,楼中最静时候,霍临风骨碌醒来。他睡得很饱,离屋摸到后院,在柴房中找到张唯仁。
却不给对方松绑,他交代:“容落云定问你往返瀚州之事,不必藏掖,告诉他即可。”
张唯仁还未反应过来,那将军已经走,不责备他,也不管他,串门子似嘱咐句,竟然走!
霍临风纵马回将军府,这会儿街上人稀,可恣意驰骋。
霍临风闻言:“列出来,出银子给她们赎身,让她们趁早从良。”说罢反过来,“那……他之前有没有合意?聊得来、叫名字不带姓、解过围都算。”
容落云立在门外听,颗心从嗓子眼掉回肚中,原来没有燃着烈性香,姐姐诈他。霍临风更没有意乱神迷,只问东问西,绕着他打听。
“对。”这时宝萝说,“霍将军,你当初说宁啃鲜桃口,不嚼烂杏筐,请问寻到你鲜桃吗?”
霍临风笑道:“那是自然,啃口便叫……”
容落云屏气抿唇,心觉不妙,只听那厚脸皮塞北人说道:“叫心醉神往,骨软筋酥,如小鹿触心头,好想和他解甲归田,日日看花吃茶热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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