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已无旁人,狼崽偷渡,从窗外跃至小榻。容落云看着那小畜生,心里头好酸,他起名字还未来得及告诉对方。
嗷呜,狼崽嗅着榻上纨扇,不喜欢蘅芜香。
容落云目光轻移,扇子,风筝,提灯,这场景与旧时重合,叫人千般滋味儿化成汪苦水,吐不出,只能生生咽下
陆准觉出不对劲,跟着,打量着,围着容落云团团转。他瞥见容落云手,似乎攥着个小物件儿,便问:“二哥,你攥着什好东西?”
闻言,容落云抬起手掌,那鹰骨笛静躺着,周身层泛着光汗湿。明明那夜还教他吹曲儿,长声短声,恁多要求。
“教你吹罢,哪日总不归来,你就吹着它唤。”
此刻细想,忽然教他吹笛子,吐露说词含混不清,莫非,霍临风当时便已料到?
容落云趔趄步,朝屋里走,将鹰骨笛妥当地揣进怀中。“老三,帮备马。”他抽条纱带,随意地束条马尾,“要出趟门。”
天明,湛蓝无云,水洗过似,狼崽舒坦得趴在碎石上面打滚儿。
容落云立在无名居门口,直立着,浅色衫子搭着乌黑头发,再配上双慈悲眉目,犹如座安详含愁小佛。
他望着面前空地,旁有密竹,深有长街,唯独望不到半分踪影。发生什,他想,霍临风来过,急匆匆地与他道别?
不该罢,天气这般好,不应该罢。
容落云眨眨眼睛,会否还未清醒,切尚在梦中?再睁开时,前方袭碧色身影出现,陆准正小跑着靠近。
陆准好奇道:“二哥,你去哪儿?”
容落云说:“瀚州城。”
提及瀚州免不忆起旧事,杀陈绵陈骁,实在是凶险难当。陆准有些担忧,步三回头地走,忍不住道:“再无杜仲相陪,二哥万事小心。”
句话点火燎肉,容落云骂道:“霍仲都已离而去,还提杜仲做甚!”
那语调拔得极高,青筋微凸,情态中渗出丝癫狂。陆准骇然,唯恐容落云疯病发作,闭紧嘴巴备马去。
“二哥!”陆准瞧见他,挥挥手,“二哥,你听说吗?”
容落云心里咯噔下,乱摇头,他未听说,他什也不知道。等会儿,他还要带狼崽去军营,他点旁事情都不想解。
陆准已跑来身前,穿戴整齐,腰后别着双弯刀,显然是外出回来。他说:“二哥,清晨去城外溜达,好多兵。”
“进城瞧,百姓们堵着街,居然是为霍临风送行!”他看容落云不吭声,便拔高调子,“听说昨日传来圣谕,霍临风要回塞北打仗!”
容落云茫然地点点头,自欺欺人都无法,怎这般天不遂人愿。他终于动动,转身进门,踩着碎石折回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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