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闭目冥思,足足个时辰后,微不可察地动动耳朵。四下俱
容落云亦不言语,大口扒饭,吃得粒米不剩。他抹抹嘴:“谢沈大人答疑,在下告辞。”他说罢起身,利索地走出茶亭。
沈舟急忙跟上,开口欲挽留二,却被容落云投来眼风慑住。
“沈大人不必相送。”容落云凑近作揖,躬身时低声,“府外有探子监视,大人来往小心。”
沈舟顿住,迟疑地点点头。
容落云离开知州府,街上人罕,都趁着艳阳在家中午睡。他牵着马四处闲逛,从城东逛到城西,又从城西逛到城北,到城南时恰好黄昏。
良久,他强自回神:“谈论这些为时尚早,无论何种情形都有个前提。”
容落云问:“……什?”
沈舟答道:“活着。”
此番是去挂帅平乱,刀剑无眼,千军万马更是以命相搏。这仗不到最后,谁也无法判断出结局。
活着……怎忘记“活着”?
束,即使胜仗也会大伤元气。”
兵力不足,皇上忌惮之意也会减轻。
那般话,容落云问:“胜仗后休养生息,霍临风还会回来吗?”
沈舟想想,而后摇摇头:“不会。”他无意安慰,只言真实想法,“即使调离塞北,也定是留在长安。”
容落云急道:“为何?”
出城,他骑上马仍走山路,慢腾腾地,仿佛怕颠坏自己小屁股。
如此消磨,不多时便入夜,等林中漆黑无光,他纵身翻上棵大树。寻个惬意姿势,窝好,顿生锁息诀。
风吹叶动,不知那股北风吹到哪。
更深露重,会否停下来歇歇脚?
那休憩片刻,有没有在心中惦惦他。
抑或是,意识中认定会活着?
容落云参不透,呆愣着,两指拗断双竹筷。沈舟见状,唤丫鬟拿双新,并夹起块香干搁进容落云碗中。
“尝尝这肉片。”他说。
容落云骤然回神,幼时无知,姐姐抱着他用饭,沈舟便以香干作肉片,哄逗他吃下去。他抬起眼来,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故技重施,端起碗,衔那香干。
沈舟眸光闪烁,嘴唇张合却未吭声。
沈舟答:“定北侯势强,需要丞相来制衡,旦兵力损失,则变成定北侯制衡丞相。”
他放低声调,犹如兄长与小弟说秘密话:“皇上老,病,要为太子早做打算。丞相是太子左膀,只有左膀不可,迟早要有霍家来做右臂。”
长久以来,皇上追求便是种平衡,并非真正地亲信哪方。
容落云有些怔忪,不知不觉地失分寸:“沈大哥,所以霍临风不会再回来?”
句“沈大哥”叫沈舟舌桥不下,他曾觉得那双眼睛熟悉,此刻盯着,难解思绪顿时片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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