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起身到窗边窥,说:“管家来。”
霍临风正正衣冠,待管家小跑进屋,问:“可是睿王有事唤?”
管家禀报道:“并非家王爷,
午后最晴,蛰园正是热闹,容端雨捧着手炉坐在廊下,陆准陪伴解闷儿,逗得对方难得露出笑意。石桌旁,段怀恪弄着架琴,路上颠簸松琴弦,需根根调整。
霍临风和容落云归来,打声招呼进屋,到书房,霍临风落座铺纸,容落云立在旁研墨。落笔成线,连线成图,此刻绘制地图比以往更加精细。
“时间过得真快。”霍临风分心道,“回想灵碧汤游,还恍如昨日。”
容落云目光低垂:“比武招大弟子,也像是发生在昨天。”
长安城地图逐渐绘完,霍临风将容落云拉在腿上拥着,点点细讲,各道关卡、布防、宫门守卫轮换,无不细致。
”脚下蹬,桌面轻晃不止,“是为自己,到时率不凡宫弟子大杀*贼,日后威震江湖,没准儿能当上武林盟主。”
霍临风失笑,换个角度琢磨,这厮做宫主时招收大弟子,连穿衣浣发都要伺候,倘若当上武林盟主,岂非梳头、暖床、捏身子……样样都不能少?
越想越偏颇,然而心内实在是熨帖,他拿起竹筷伸入锅中,想给容落云加大块羊肉。筷子穿汤过,淅沥沥,连个肉渣都没捞到,扭脸,见张唯仁碟中堆着小山似羊骨头。
“……”霍临风怒道,“你来蹭饭!”
容落云也瞠目:“块都不给们剩!”
容落云认真地记,而后拈起支朱笔,在丞相府上轻轻圈。这时,窗外传来琴音,不悲不喜,倒有几分铿锵味道。
霍临风说:“你姐姐是个厉害女子。”
本是千金女,颠沛辗转亡命天涯,为报仇,委身烟花之地糟蹋名声,如今摔断条腿,却不自怜自艾,琴声透着股决绝。
容落云喃喃道:“你娘亲也是个厉害女子。”
他二人那会儿还分崩离析般,此刻又互相恭维起来,难得晴暖,何苦辜负片艳阳天。陡地,窗外琴声戛然而止,有些非同寻常。
张唯仁抹把嘴:“看将军和二宫主相谈甚欢,顾不上吃,又怕浪费这锅好肉。”他说得振振有词,“于是便笑纳。”
身为属下顶撞将军,定北军里没这般规矩,霍临风正欲摆架子,张唯仁却先步起身:“将军,二宫主,要事俱已禀报,先告辞。”
这还不算完,临走,张唯仁又说:“桌下纠缠得轻些,仔细掀桌子。”
倏地,四腿分开,应着门板开合动静,霍临风和容落云非但没吃饱羊肉,还被狠狠地臊白通。
离开食肆时,两人隔着八丈远,貌离神离地回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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