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默不作声,仍在考虑,等丁汉白提笔要画时伸手拦住,恳切地说:“师哥,这块料还没雕已经这亮,这是它优势。如果咱们每刀都算好,让它最大程度展现出光感,才不算糟蹋。”
丁汉白明白潜台词,山水不需要那亮,换言之,山水不是最佳选择。
纪慎语说:“普通河流不够格话,还有天上银河。”
从来没人雕天上银河,甚至鲜少有人往天上东西想,丁汉白探究地看着纪慎语,压着惊讶,不承认
纪慎语急得揉揉眼,他从扬州带来那些料顶多巴掌大,就算质量上乘,体积却不合适。“师哥,”他难为情地坦白,“没有这大料,得先去料市。”
更难为情在后头,他扭脸看丁汉白:“你能先借点钱吗?”
丁汉白抻出两张宣纸:“就拿这个刻,人半。”
纪慎语十分惊讶,耳朵都嗡嗡起来,之前丁汉白破口大骂他们草包,现在让他也雕这块芙蓉石?万他这边雕得不能让丁汉白满意,那料就彻底毁,丁汉白会不会打死他?
“师哥,你确定?”
觉醒来,丁汉白抱着芙蓉石就来找他切磋。
阳光灌进来,半间书房都亮得晃眼睛,两把椅子挨着,他和丁汉白坐下后自然也挨着,就那并肩冲着芙蓉石,带着刚起床困意。
大礼拜,纪慎语想起来:“你不上班?”
丁汉白说:“昨天那累,当然得歇两天。”
纪慎语刚到这个家时候,丁汉白就在休假,什都不干,仿佛文物局是他们家开。他难免好奇:“师哥,你个月工资有多少?”
丁汉白睥睨过来:“先问你敢吗?”
纪慎语士气顿增,干巴脆地应。他主动伸手研墨,目光流连在石头上不肯移开,脑中影像万千,竭力思考雕成什样子。
景观、人物、飞禽走兽,雕刻不外乎是这些,那四刀痕迹必须利用起来,还要人半合作。他们俩都在琢磨,也都吃不准对方设计水平,半晌过去还没交流句思路。
墨研好,纸铺好,阳光蔓延过来把石头也照亮。
丁汉白瞧着那片四射晶光:“这几刀能作溪涧、飞瀑,那范围就定在山水上。”
丁汉白随口答:“养得起你。”
这话敷衍,还有点轻蔑,纪慎语挺直腰杆想驳句,但转念就认。他吃住上学都靠丁延寿,丁延寿将来肯定把家业给丁汉白,无论如何倒腾都差不多。
纪慎语逐渐清醒,凝神在芙蓉石上,拇指贴着食指,指腹轻轻搓捻,手痒痒。他之前没机会仔细看,更没摸到,此时近距离观赏立刻见钟情。
纯天然极品料,怪不得丁汉白大发雷霆。
丁汉白要拿这个跟他切磋?那他得找块能匹配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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