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努力夸赞自己木头手串,紫檀,油性大,金星漂亮……丁汉白把玩着,说:“十个紫檀七个假,看你这珠子质感不行,过两年就得崩茬。”
老板打包票:“不可能,这绝对不崩!”
丁汉白又说:“不崩说明密度小,上乘木料都密度大,那你这原材料就不行。”
老板被他套住,左右都没好
丁汉白换上双白球鞋,不走廊下,踩着栏杆跳出去两米,几步到拱门前。卧室门吱呀打开,纪慎语立在当中:“你去玉销记吗?”
丁汉白揣起裤兜:“玩儿去,你要想跟着就换衣服。”
纪慎语挺警惕:“去澡堂子?”
他心有余悸,搓澡蒸桑拿滋味儿简直绕梁三日。换好衣服跟丁汉白出门,丁汉白骑自行车驮着他,晃晃悠悠,使他差点忘记梁上“浑蛋王八蛋”。
“师哥,”纪慎语道歉,“对不起啊。”
也不容易。
丁汉白故意说:“别失传在你手里。”
“不牢你惦记。”纪慎语劲劲儿,“将来传给儿女,再传给孙辈,代代相传无穷无尽……没准儿还会申请专利呢。”
丁汉白笑,掩在笑意之下是丝后悔。他把话撂早,纪慎语也许真能与他分个高低,抛开灵感妙思,也抛开独门技巧,他只观察对方眼神。
纪慎语醉心于此时活计,面沉如水,只有眼珠子活泛。眼里情绪十分简单,除却认真,还弥着浓浓喜欢。
丁汉白毫不在意:“没事儿,那次怪忘接你。”
就这两句,说完都没再吭声,路安静着到达目地。大门进去,长长片影壁,后面人声嘈杂,来来往往人络绎不绝。
纪慎语跟着丁汉白走,绕过影壁踏入方大千世界——玳瑁古玩市场。
满目琳琅,满地宝贝,先摘出真假不论,眼望去各式各样好看,叫人目不暇接。人和器物样,多又杂,丁汉白踩着紧窄路开始逛,稀罕这个着迷那个,把纪慎语忘到脑后。
纪慎语也顾不得其他,每个摊位都仔细瞧,蹲久还被人踹屁股,起身后搜寻圈,见丁汉白在不远处挑串子。他过去旁观,觉得木头串子真难看,扭脸望望,不少摊位都在卖木头串子。
丁汉白回想番,纪慎语没这样看过他爸,没这样看过姜采薇,更没这样看过自己,只如此看着这块芙蓉石。但他明白,如果换成鸡血石,换成玛瑙冰飘和田玉,纪慎语眼神不会改变。
他说过,旦拿刀,眼里心中就只有这块料。
他做得到,纪慎语也做得到,但存在大大不同。
出胚完成已是午后,纪慎语回房间,丁汉白用鹿皮手绢将芙蓉石盖好,静坐片刻想些杂七杂八,再起身迎满身阳光。
天儿这好,不如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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