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拿到青玉当天,粗裁好尺寸切下三分之,妥当包裹好小那块放进背包,再次奔淼安巷子。
师徒两个又见面,这几天两人都在琢磨,此时此刻再见同时乐起来。梁鹤乘招呼乖徒弟坐下,毫不拖沓,开门见山:“慎语,你记不记得知道你师父是丁老板时说什?”
纪慎语当然记得,对方又惊又喜,还说之所以屋子都没玉雕件儿,是因为隔行如隔山,就算能雕也逃不过丁延寿法眼。
梁鹤乘说:“你是丁老板徒弟,最擅长就是雕刻
不过丁汉白向来不选普价料,甚至看都不看,径直踱步到白玉前,俯身端详着问:“爸,三店接那单要什来着?”
丁延寿说:“玉雕花插,个明式,个清式。”
丁汉白伸手点点小臂长块白玉:“就这个,那单子接。”他定下起身就走,别人选什漠不关心,冷呵呵,准备回屋另眯觉。
丁尔和下个,丁可愈和姜廷恩陆续选完,最后轮到纪慎语。纪慎语很少拖泥带水,似乎早已经想好,说:“师父,选那块青玉。”
其他三人投来目光,各含情绪。
慎语暂忘烦恼,好笑地问:“师哥,那大雨,你怎怡然自得?”
丁汉白说:“北方秋天不爱下雨,冬天更干巴巴,所以遇到雨天得会享受。”他没说实话,之所以淋雨,是因为最近内里燥热。
至于为什燥热,貌似是因为花旗参嚼多。
这场雨下就是三天,断断续续,把整座城市浸透。雨声烦扰,但纪慎语却思考许多,思考关于没有瓷窑,他和梁鹤乘该何去何从。
清晨天冷,格外阴,小院中玫瑰破败,冷风飕飕。
这批料中品相最好也最昂贵就是那两块青玉,丁汉白没选,是因为顾客要求用白玉。那丁汉白都没选,所以谁能想到纪慎语居然敢选。
选完离开时,姜廷恩拽住纪慎语,问:“你打算雕什?”
纪慎语老实说:“还没决定。”
姜廷恩替他着急:“那你就选青玉?大哥都没选!”
纪慎语反问:“师哥不选就不能选?难道不该是他不选才可以选?放心吧,竭尽心力去完成,绝对不辜负那块料。”
可南屋相当热闹,五个师兄弟凑齐,还有师父丁延寿。七八只纸箱整齐摆着,里面都是从西安带回来料石,之前搁在玉销记,鉴别记档后刚搬回家。
丁延寿坐着:“人挑块,下月初交功课。”
箱子打开,普价料和高价料、玉和石,全都囊括其中。老二到老四按兵不动,要等着丁汉白先挑,倒不是多长幼有序,主要为掂量难度。
丁汉白要是选大件,他们就不能拿太小。
丁汉白要是选普价,他们就不好拿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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