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叫丁汉白。”
话已至此,对方如意料中惊愕毕现,菜凉,酒依旧那辣,他们这桌再无动静,只剩对峙。丁汉白早做好等待准备,等个答复,被拒绝就再上诉,他不仅执着,简直顽固。
大路朝天,从饭馆出来后二人各走边,丁汉白巴结完人家师父内心有愧,打算去崇水旧区再哄哄自己师父。
他明白,张斯年和梁鹤乘半辈子不对付,妥协像要命。
他这半道认师父,还真为他要回命。
,堵着腔好话要说。
梁鹤乘先发制人:“徒弟说,这物件儿比玉童子难度高,说明你既懂玉雕,也有意试探他玉雕水平。”
丁汉白遭人看穿,心沉:“他介意吗?”
梁鹤乘说:“他是好意,他说,你要喜欢玉雕件儿不用这辗转周折,市里三间玉销记,只要你有钱,找个叫丁汉白,雕什都可以。”
丁汉白胸中热,他不是没被人捧过,可这见不着、摸不着,只言语入耳称赞让他莫名心跳。那人技法精湛,还会工序繁复做旧,年方十七却对同行有这样胸襟,他钦佩……甚至仰慕。
丁汉白好酒好菜带去,捏着鼻子帮张斯年收拾好刚收废品,等关门落座,他对上张斯年半瞎眼睛。“师父,伟大师父。”端起酒盅,他卖乖,“碰个,笑泯恩仇。”
张斯年与他碰杯,同时骂:“谁他妈跟你有仇,吃菜!”
丁汉白将对梁鹤乘那番话照搬,字不差地传达给张斯年,把自己深藏许久想法,bao露在这间破屋。茅台酒醇香,他说得越多,喝得越多,像打捞海洋出水文物,那些在他看来珍贵、压抑许久东西得见天日。
终于得见天日,居然得见天日。
丁汉白笑声肆意,有酩酊大醉势头,不留神摔筷子。他弯腰去捡,指尖摸到筷子尖,沾上油花,他想起某个夜晚因筷子滚落
“梁师父,不图东西,要人。”他太直白,目赤裸,“会看,他会做,市场上不是真东西太少,是许多真都是残器,还不如假。收,他修——”
梁鹤乘打断:“你想用这招发财?可徒弟还小,他还瞒着家里呢。”
丁汉白说:“这招发财不算什。”他指饭馆大门,透过门是街,穿过街是古玩市场,“条影壁不停翻修,那也遮不住破旧,城市发展得很快,这儿以后会拆,那儿以后也会拆,这些零散人何去何从?”
他在梁鹤乘注视下倒酒:“梁师父,也许三年之后,也许五年之后,你不用逛热在树下乘凉,进门就有空调,累还有座位。”酒干掉,火辣串通心肺,“到时候应该叫古玩城,老板就姓丁。”
梁鹤乘滞住,又转惊诧:“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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