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扭脸叫纪慎语去端羊肉,纪慎语望他眼,起身去。他撂下筷子,说:“火锅嘛,最要紧当然是羊肉,就算萝卜等不及,把羊肉摔,那也没用,等也要再等份!”
他字句铿锵,引得全都看他。
乳白骨汤滚沸,羔羊肉下进去,大家子人在这片白气中暖胃。丁汉白余光向来好使,把旁人萎靡胃口瞧得清二楚,说:“老三,去厨房切叠山楂糕,解腻。”
丁可愈吃得正香:“刚吃就腻啦……涮点青菜呀。”
丁汉白不悦道:“让你去就去,还使唤不动你?”
丁可愈火速去切好叠,丁汉白随手搁在前面,歪着,冲着左手边。桌上彼此讲话,互相夹菜,纪慎语始终安静,良久伸筷子夹块山楂糕。
酸大于甜,他又夹块,胃口稍稍好起来。
凶,瞧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那个人”凭什要丁汉白陪笑脸?
厉害?莫非还能厉害过丁延寿?!
除非丁汉白有所图,不缺钱不缺技,又能图什?
纪慎语恍惚,丁汉白图是与之交往,先成朋友再成知己,说明什?说明他们几个师弟仍入不丁汉白法眼。他不平、不忿、不甘,其他人不管,为什他也不行?
那座银汉迢递,那枚玫瑰印章,他以为自己有所不同。
大约过去刻钟,铜锅里肉吃完,丁汉白又端起盘羊肉。他忽地立起来,够不着似,腕子松将盘子摔碎在地上,还夸张地叫声。
瓷片四溅,这动静惊满桌人,丁延寿训他不小心,姜漱柳捂着心口缓神。丁汉白坐下,毫无愧色:“羊肉既然不能吃,那就涮萝卜吧,看萝卜有点等不及。”
姜漱柳说:“什叫萝卜等不及,厨房还有,再去端两盘过来。”
丁汉白派惊讶:“还有羊肉?那端来不得费时间,真不涮萝卜?”
丁延寿说:“你怎像喝多?肉还没吃够,萝卜再等等。”
大吵架,丁汉白以句好心当成驴肝肺收尾。比邻两间卧室门关上,生气生气,伤心伤心,不久后丝雨连绵,老天都为他们心烦。
墙之隔,纪慎语埋头写作业,写下答案前言不搭后语,干脆埋首在臂弯消极时间。丁汉白也不好过,躺床上翻书,书拿反也未发觉。
分秒难捱,仿佛谁先开门谁就是输,两个人都倔强地闷在卧室。雨淅沥天,他们终于在傍晚时分被姜采薇揪出来。
大客厅张罗出餐铜火锅,满桌时蔬和羔羊肉,丁汉白大步在前,进屋摆着大少爷架子,什都不干,坐下搅和自己麻油碟。
纪慎语挽袖子帮忙,黄釉坛子,捞三五头糖蒜,瓣瓣剥好。人齐落座,他挨着丁汉白,手臂隔着衣衫蹭到,温度烘起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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