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立刻犯少爷病,疼啊,累啊,委屈啊。丁延寿卒不忍视,忙挥手让纪慎语弄走这烦人精,求个耳根清净。
翌日,丁汉白又睡到晌午,院里安静无声,没活人似。他出去瞧,廊下无人,踱到隔壁窗外故技重施,悄声地看。那屋里整洁干净,纪慎语坐在桌边画着什,工具与木盒各自摊开。
纪慎语在画袖扣,他得先设计好样子,不能大不能小,方或者圆,哪种镶嵌法,又用什点缀……木盒里是他从扬州带来散料,其中颗珍珠正好派上用场。
丁汉白轻咳,立在窗外问:“你做什呢?”
纪慎语低着头:“给你做对袖扣。”他顿,些许害羞,“珍珠。”
家,直奔玉销记二店,黑着脸进门像踢馆砸店。
丁尔和从后堂出来,微微意外,客气得很。
丁汉白在门厅踱步,寻见丁延寿手笔,刻琮式玉勒子,凤穿云套坠,用都是无暇好玉。他又奔后堂料库,径直取下挂锁盒子。丁尔和交出钥匙,打开,里面是未琢上等玉石。
“自家店,活儿乱就乱,但账不能乱。”丁汉白拿走几块,“你摊煎饼还得自己揣鸡蛋呢,不然就要加钱,哪有又吃蛋又不给钱好事儿,是不是?”
晚上回家,这出上门讨债就被丁延寿知道,饭吃完,只剩家四口。纪慎语察言观色,主动给丁延寿捏肩,想让师父消消气。
丁汉白欠得慌:“个大男人戴珍珠袖扣啊,多不硬气。”
纪慎语睨来眼:“个大男人还叫珍珠呢,打死起名人吗?”
笑声嗤嗤,从窗外徐徐飘来,而后淡,远。珍珠扣子,这是迟来定情信物,丁汉白心头煮水,趟过院子钻进南屋,取出他之前收圆肚小玉瓶。
这是件有情意东西,正配有情
丁延寿说:“就你威风,为几块料让兄弟难堪,家人你追究那多干什?”
丁汉白立在窗边:“开门做生意最忌讳家人不分彼此,否则迟早出岔子。今天东西不够,他们让你雕几件帮衬把,明天要是亏账,是不是就要挪店里款项?”
纪慎语感觉掌下肌肉绷紧,急忙安抚:“师父,你别生气。”他考虑片刻,“师父,多嘴句,同意师哥看法。有些事儿就是从道小口子开始,之后口子越豁越大,就补不上。”
丁汉白说:“二店他们负责,如果有什需要帮尽管开口,你忙不过来上,忙不过来还有慎语,但前提是账不能乱。不然,有困难咱们就帮,他们只会越来越懒,没半分好处。”
这亲儿子难得没发飙,简直是苦口婆心,丁延寿认,他狠不下心拉不下脸就让丁汉白做吧。末,倍感慰藉地关怀,伤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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