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诺再次醒来时,离毛春城已经近在眼前。他小心地翻身坐起来,擦擦嘴角口水,将玻璃罐子藏好。
真正考验马上就要开始。
想到这,刚睡醒他诺再次萎靡下来,耷拉着脑袋。
他诺现经营着家族企业:神仙外卖。这个家族企业始创于个月零三天
不多,兜转晚上也没卖出去几朵。这花已经买下,堆在洞里只会浪费,就琢磨着今天白天再出来试试运气,半价出售,买赠。结果这群懒惰家伙个也没起床,好生气。这个月买不松子。”他泪眼汪汪。
见他可怜,他诺自己掏腰包买其中开得最娇艳朵,也没要肉松要送他第二只。他打算今天回家后把花送给水獭弟弟。他告别肉松,小心翼翼地将玫瑰花别在兜帽里,转而进岸边林子里。他挑棵适合废木,变出爪子,认认真真刨起来。
他打算做个漂流用空心独木舟。这项技艺是前几年来毛春旅居海狸先生教授他。海狸先生是他诺见到第只真正海洋生物——虽然后来他被无情纠正,原来海狸其实就是河狸——海狸先生知识渊博,几乎什都明白。他诺度对他产生崇敬之情。
也正是海狸先生告诉他诺,在这片大陆之外,在辽阔海洋那头,还有好几百只和他样生物,他们都是海獭。海獭是神奇动物,他们终生生活在浩瀚无垠海上,成群结队,仰面浮泳,爪牵着爪,随着起伏无常海浪上飘荡,自由自在。
这是他诺从未见过画面。他从来不曾和另只海獭爪牵着爪。他诺从来没见过和自己相似同族。他是个异类,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他出生,就生活在淡水世界里,水獭家就是他家人。海洋味道,成群海獭,这些景象对于他诺而言,只是梦里模糊残影。
真正海獭是什模样?好想见见呀。
独木舟很快就做成,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相当简陋,但却很坚固,足够支持他诺整天漂流。他诺躺在里头试试,大小正好。今天风向很好,如无意外,风会推着他路东去,飘至毛春城城心河源头。从那下船,只要再走会儿,就能看到刘家村。
小舟晃悠悠晃悠悠,顺着水流往低处荡去。
阳光很好,软软,像床新晒棉被,轻轻盖在他诺身上。天空那远那辽阔,两岸草木越行越远,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自己。他诺仰面躺在小舟之内,眯着眼睛,小憩补觉。帽子上别着那朵玫瑰花散发出阵清甜香气。他咂咂嘴,抱着装满虾干玻璃罐子,想象着自己像只真正海獭那般,漂浮在无边无际海洋之中。
他很快便沉沉睡去,嘴角抿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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