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城?逃命?”杪冬笑下,兀自低头系起衣带,“宫里有多少人像虞妃样想看着死?外边安鞑人又岂会放过个大梁皇子?”他将长发随意拢到脑后,用丝带绑起来,“别说是否能够逃出去,即便你派堆武艺高强侍卫护送出城,在外面,又能活几日?”他站起身,琥珀色眼眸直直看向庄季眼睛,“带去见肖大人。”
承台上窗户大开,杪冬略微侧过身往外望,只看见整片整片碧蓝天空。
“安鞑兵二十万,由号称‘秃鹰’达瓦将带领,”肖卿阴沉着脸,拿过茶杯喝口茶,“秦屿山带他们从西南山区悄无声息地挺进皇城,今日凌晨突破外城,外城驻军仅四万,抵挡不住,现已退至城门外十里处……”他忽然狠狠摔茶杯,怒骂道,“金阳北芪就是陷阱,秦屿山那老东西是屠城!简直丧心病狂!”
“求援信号发出去,有哪边回应?”瓷片碎裂声音就在自己脚边响起,杪冬不甚在意地回过头,问,“内城守军又有多少?”
“最近兖州和桐理回狼烟,他们赶过来最快也要两日,”肖卿瞪他眼,颇不耐烦地回答,“内城守军两万。”
?”
杪冬回头,看见庄季和福公公掀开帘子走进来,脸肃穆。
庄季看杪冬眼,那目光有些深,隐隐掠过些不知是何意味微光,杪冬还没看真切,他又移开视线,望向那个被侍卫控制住行动女人。
“虞妃娘娘已经疯,”他轻轻皱下眉,对那些侍卫说,“你们放任她进殿下寝宫,出事谁来担待?”
侍卫们慌忙答声“是”,拖着虞妃往外走,虞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庄季,她急促地喘着气,死死掐住侍卫们胳膊,忽然砖头朝杪冬厉声尖叫:“狐媚子,你这祸国殃民妖孽——诅咒你不得好死!!!”
“那就放出消息,说援军不刻便来,”杪冬又转头望向窗外,“先稳住民心。”
“还用得着你交代!?”肖卿砰地拳砸在桌子上,“现在最大难题是如何在援军到达之前,拖住你那个好舅舅!”
“十里,还有时间。”杪冬起身,“给两千精兵,尽量拖住安鞑人,肖大人好完善内城防御部署,安顿百姓。”
“不行!”
咒骂声音越来越远,对于那些恶毒内容,房间里没有个人在意。
福公公径自给杪冬披上外袍,又拿来鞋子要给他穿上,杪冬推开他手,自己套上鞋,问:“外面情况怎样?”
庄季眸光闪闪,没有回答,只是说:“跟走。”
“走去哪里?”杪冬抬眼看他。
“城西设有暗门,”庄季捋捋头发,白玉般面庞上没有丝多余表情,“派人护送你离开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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