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依旧言不发。
她此刻挺直脊背,坐在那里,安静让大夫治伤,待纱布解开才发现她脖颈上伤得极重。柳如意佩戴银簪钝,并未见血,但也没比见血轻到哪里去——红肿血痕横在雪颈,像是道蜈蚣疤痕趴在上头,殷红可怖。
大夫吸口气,不自觉下手都轻些,她也配合治伤,低声道谢,只嗓音哑得厉害。
谢璟瞳孔缩下,他能看得出,柳如意当时下手没留余地,若不是银簪钝重,人大概已经没。
何莲春还在哭嚷,谢璟拿茶碗放在木桌上,“碰”声,震得房间里安静瞬。
井水巷。
谢璟和护卫队人共过去,负责处理这事儿还是老熟人,王肃。王肃当初跟着九爷车队同去往清河县,在那边两年多,又同返回省府,因做事得力,提职,现在手下有十余人,能带个小队,这次也是他负责带队在井水巷巡逻。
起初以为是清闲活儿,不过是守着个小宅院,结果发现这宅子里闹起来才让人头疼。
王肃也只是知道里头那位柳如意寻短见,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带谢璟起过去同时还在半路请位大夫,急急忙忙赶过去。
行人到小宅院,王肃几乎是把大夫从马车上扛下来,脚不离地往里跑。
谢璟淡声道:“这里不是曹公馆,是白家产业,还望两位小姐自重,至于找人,想必两位也曾见过曹公馆管家吧?若要找曹公子,可让管家代为通传。”
何莲春咽下,低头小声道:“找过呀。”
找过,但没找到。
这就是两回事。
曹云昭此刻被家中看管起来,眼瞅着就要送去国外,压根就顾不那许多,能在最短时间之内
谢璟跟在后头,进去之后打量四周,小院不大,四方院子,有人站在庭院里看,有人则关房门,自己在屋里并未出声。
正屋隔成两间,边住着柳如意,边住着同她打架何莲春。
柳如意身素白绸缎旗袍,头发梳理整齐,面容如以往样精致,只唇色发白,脖颈上缠圈纱布;厅堂另边,剪头女学生短发何莲春正在哭天抹泪,双眼睛赤红兔子般,哭喊着要走,要去找曹公子。
何莲春:“是不跟她在起住!说什都不成,今儿定要走,曹公子答应,每日都送去学堂,上回功课还考第呢……你们把关在这里就算,还让跟她起住,她平日就和不对付,现在还撕作业!”说到伤心处,又哭起来,打着哭嗝儿哽咽道,“回学校要怎办,作业都没,还、还怎考大学呜!”
何莲春穿着身女子学校校服衣裙,哭得声音也大,喊着要他们给曹公子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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