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阿盛也不由为容音思虑之周全而感到惊讶,他不由打量起桌案后神色平静容音。就算容音年岁比他长些,他也始终都把容音当个姑娘家,没想到大是大非面前,用扛起整个徐府重担人,也是这个瘦弱红衣姑娘。
阿盛年岁不大,又是从小被徐府收养孤儿,在他迄今为止生命中,直以徐府侍卫身份训练、生活,未能有太多与女子相处经历,他心中直认为女子都该是娇滴滴、脆生生,是如同菟丝子般需要被保护角色,可这回,他却突然意识到,力量蓄存并不是以身量和性别来决定。
女子也是可以强而有力,她们智慧不露锋芒,她们勇气藏于秀骨,当真正危难到来时,她们力量足以撑起片天地。
“容音姐,你辛苦。”阿盛真心实意地说。
容音抬起头朝他笑笑,宽慰道:“没什辛不辛苦,都是为相爷办事,总不能叫他在狱中过这个年
烂引起发热,于是当即站起来朝外大喊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等到御医匆匆赶来,着手为徐京墨诊治时,萧谙便退至旁,抿唇默声在旁看着。当御医揭开徐京墨衣服,露出他被鲜血浸透左肩,萧谙心里痛,难以自控地生起悔意。
他恨徐京墨,也恨自己这不受控制心。
萧谙僵硬地转过身去,逼迫自己不再关注那人情况,最后,抛下句“治好他,朕要他活着。”吩咐,便挪动着脚步,狼狈地逃离诏狱。
…………
隔日,上京,徐府之中,依然安静祥和。
容音坐在账房中,面前摆着厚厚几摞册子,她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摊开账本,左手来回拨弄算盘,右手执笔,不时在账本上勾画着。下秒,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阿盛从外走进来,身寒气,扰得容音抬头看眼。
“事情有眉目吗?”容音朝旁边抬抬下巴,示意道:“那儿有热茶,你自己倒来暖暖身子,现在没空分心。”
阿盛也不顾热茶烫口,坐下牛饮几杯,才有些缓过神来。他眉目间俱是浓重疲惫,嗓子也有些哑:“还没,但已经排查近半清流党羽,剩下会加快速度,定保主子平安脱险。不过,过来时听人说你许久没用膳,容音姐这是在做什?”
“昨夜开始就在理账,看徐府还有多少银子可用。阿盛,不是不信你,只是天威难测,到这时候,总要先将退路算好。若是……若是相爷真回不来,徐府要散,须得给够下人们足月工钱,使他们在寻下家生计时,能有钱度日。另外,库房中还有些奇珍异玩,这几日打算都送到沈府,请沈大人送至各位大人处,换相爷个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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