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想,只是个人在除夕雪夜里,站成座塑像。
隔日,皇帝沉着脸从屋内匆匆而出,额上还捂着块血染锦帕。站在院子里太监见立刻就大呼小叫起来,皇帝皱着眉斜他眼,压低声音道:“勿要大惊小怪,朕不过是不小心磕下,宣太医来前殿。”
乌舟见,却更担忧房中之人,他动动冷硬麻木手脚,思虑再三,还是走进房中。
凌乱床榻上坐着个瘦长身影,他微微弯着脊背,身上只披着件外衣,修长颈子上,覆盖着无数青紫痕迹,还有个带着血痂咬痕。
“看到吗?这就是处境,哪里容得拒绝。”
墨断然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那日举动,对徐京墨来说也许只是句随口吩咐、点不经意怜悯,可对于乌舟来说,这件事足以成为他突逢大变十三岁里,唯温暖回忆。
后来,他变卖家里所有东西,拿着这点银两路辗转来到上京,可没能敲开徐府大门就被赶走。乌舟想近点,再近点,哪怕再无人知晓地方,默默地再看眼徐京墨也好,于是他入宫,成暗卫。
在暗卫营中,他刻苦训练,别无二心,终于为自己赢得不少机会,有时被派去小皇帝身边当值,就能看到徐京墨。只是见多徐京墨对待萧谙态度,乌舟才意识到,他惊鸿瞥,不过是从徐京墨指缝中漏出点善意……唯有皇帝,才是徐京墨珍而重之地放在心里人。
乌舟消其他心思,只做好自己差事,不再生出相认或报恩心思。他只比皇帝大岁,身手极好,做事利落,皇帝很欣赏他,年岁不大时便常常命他跟在身边,还不时赏赐他些小玩意,其中不乏星月菩提之类宝物。
他感念皇帝知遇之恩,就将星月菩提日日都带在身上,活成把效忠于皇帝利刀,将皇帝厌恶之辈斩杀殆尽。
乌舟心神大恸,牙关都在发抖,半晌才挤出句话来
不过……他有时也很难说清,奉命除掉围绕在徐京墨身旁女子时,是否夹带丝偏激失控。
再后来,就是皇帝将那个人锁进深宫。在尹昭命人前去看守时,乌舟反冷漠常态,主动请缨,因为他还是想再见那个人面。
他以为他可以平静地以个暗卫身份面对徐京墨,陪徐京墨度过段时日,可当徐京墨主动与他搭话,却又认不出他时候,乌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崩溃得差点哭出来。
徐京墨对他而言,确实是缕梦中才敢窥月光,除此之外,他不敢肖想。
乌舟想到这里,不由自嘲地笑声,不是早已知晓这些吗,为何如今听到房中声响,他仍会觉得心痛如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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