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还是觉得江戈有点陌生。
转念想,大人被关禁闭年也得疯,何况是心智不成熟孩子。再加上江戈身上这些伤痕,看起来都不旧,估计就是近期事情。
江家不重视个私生子也就算,居然还动手打人,他明明还只是个身有残缺六岁孩子,连反抗能力都没有。
谢星阑咬咬牙,暗道:“操,都不是人。”
他完全理解上辈子江戈为什会那心狠手辣,黑得塌糊涂。换做是他,他死也要拖江家人下地狱,说不定还被逼出反社会人格,他不好过别人都别想好过。
难怪这闷热九月份,江戈已经穿上长袖长裤,也许身上伤痕更多吧……
谢星阑心里难受。
这年让江戈变得跟他记忆中不太样。
以前江戈虽然也不爱说话,但是偶尔还会有生动表情,还会像孩子样露出天真笑,可是现在,却已经寂静地像座没有生命雕塑。
谢星阑把所有疑问都压下去,当作什都没发生,不想让江戈再想起这年。
江戈推着轮椅从后门进来。
过年多他已经完全学会怎使用轮椅,怎让轮椅变向。
教室里家长们大部分都围着班主任孟静,而小孩们则是新奇地四处寻找新朋友,有不少人都注意到江戈。
江戈已经习惯旁人注目,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缩着肩膀,他眼皮微垂,神情淡漠,漆黑双眼像夜幕般压抑幽暗。
他静静地待在最后排位子,原本坐在他隔壁小女孩脸好奇地盯着他腿看,张张嘴正想跟他说话时,小女孩妈妈就拉着她去前排坐。
谢星阑气得脑袋
他把手心里小鸟放到江戈桌上,说:“看,小鸟。早上刚学飞,可能被车喇叭吓到就掉下来。下午放学要把它送回鸟巢里去,你帮看下书包好不好?”
江戈终于转过脸来,他看向谢星阑,动不动地看着,谢星阑都快怀疑他不认识自己。
他伸出手在江戈面前晃晃:“你还记得是谁吗?”
江戈嘴巴张张,声音有些喑哑,完全不像同龄男孩:“记得。你是谢星阑。”
是唯对他好人……也是他用尽全力、不顾切想要见到人。
江戈直没往人身上看眼,默默地盯着雪白墙,仿佛有牢不可破无形墙,将他禁锢在这闭塞隅之地,与全世界隔离开来。
“哈喽小帅哥,”谢星阑拉开椅子,屁股坐下来,笑眯眯地问:“坐这儿可以吗?”
听到他声音,江戈浑身都僵硬。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啊,反正已经坐下。”
这时,谢星阑看到江戈侧脸颊上点淤青,还有好像是用指甲刮出来已经结痂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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