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在发抖,呼吸急促困难。
被看到……被阿招看到。
这丑陋,难看,肮脏他……
他直隐藏地好好,忍着假肢摩擦残端痛,坚决拒绝拐杖和轮椅,还紧咬着牙关参加体育课,就是想伪装成个正常人。
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谢星阑身边,而不是要依靠谢星阑帮助,这给他慰藉已经远远超过佩戴假肢苦痛和折磨。
江戈洗澡肯定要卸下假肢,单脚站立本就不稳,浴室里又湿滑。而且他脾气,就算摔倒,也绝不会吭声让人来帮忙扶。
谢星阑越想越担心,直接开门进去——他们浴室门锁坏,还没来得及换新,他下子就打开。
“江戈……”话音戛然而止。
浴室里满是水雾,片蒙蒙中,江戈猝然转头看来,湿发还滴着水。那漆黑双眼似乎是见到什极为恐怖事物般微微瞪大,脸色也是白吓人。
谢星阑还来不及辨认清楚他表情里隐意,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就看到……那只有大腿右脚。
廊上是看得见,要扣分,肯定又得被班主任唠叨。
谢星阑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探出头去看外面。
正好宿管阿姨从隔壁寝室出来,谢星阑笑眯眯地抬手跟阿姨打声招呼:“小张阿姨,马上期末考,还有两张卷子没做完呢,台灯太亮影响室友,在洗手间里呆会。别扣们分吧,好不好啊?”
谢星阑长好看,又贯会卖乖讨喜,宿管阿姨跟他熟,也不计较,笑着说:“身体重要,别太晚睡,十二点前必须要熄灯啊。”
谢星阑:“好咧,谢谢小张姐姐。”
可是现在……
江戈紧闭着双眼,胸腔里心脏在疯狂地叫嚣着,耳边阵阵轰鸣。他可以让任何人知道他残缺,唯独谢星阑不行,他多想当个正常人,他多想谢星阑从开始就不知道他是个残废。
谢星阑说过,不会跟他分手。
可是亲眼见过自己男朋友是什样子……谢星阑还会跟他在起吗?
睡在起,都会觉
每日佩戴假肢行走,残端总会有磨损,这时那部分还泛着隐隐血色。
而膝盖以下,则是空空荡荡。
下秒,江戈浑身肌肉紧绷,慌张急促地把把门甩上,用足力气,发出震耳欲聋声“砰”。
谢星阑懵下,站在门口,许久无言。
门后,江戈额头抵靠着门叶,两手紧握成拳,无声地猛捶着陶瓷墙壁,可这锥心刺骨般疼痛没能让他冷静下来。
宿管被他逗得笑出好几条眼纹。
关上门,谢星阑去敲两下洗手间门,低声说:“江戈,你洗好吗?”
没有回应。
谢星阑再敲两下,还是没动静。
该不会滑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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