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旷顿住,扔书包蹲在狗旁边,伸手摸摸它脑袋。男人追上来,两条拉长影子笼罩在这人狗上方。
“哟!跑不动?就说嘛,断条腿还想逃出老子手掌心……呸,做他娘梦!说你个毛头小崽子管什闲事,老子打你家狗?关你屁事啊?”拿铁棍光头啐口唾沫。
“你家狗?”程旷被他蛮横态度激起怒气。
“你管得着吗?”另个纹身男不耐烦地拿钢叉在地上戳戳,“不是还是你咯?这整片儿狗都是老子!小崽子,识相点就走开,别碍你爷爷——操嗷!”
“当谁爷爷呢你算个屁!”纹身男话未说完,肚子上就挨脚踹,程旷飞扑上去,胳膊肘狠狠捅在他肩上。
里面挣脱出来,程旷趁势抱起它往路边扔:“快跑!”
他手在水泥地上撑下,噌地从垃圾堆里跃到坡面上,跟狗起往坡下跑。
“哪来个管闲事?吃饱没事做是吧?个短命相,跑快些!逮到给你栽土里埋!”男人粗着嗓子吼骂,钢叉狠狠地在垃圾堆里捅几下。
醉酒男人膘肥体壮且情绪,bao躁,程旷不想跟他们正面杠上,可是没跑多久他就发现狗不对劲。刚才在垃圾堆里把它捞上来时没有注意,此时看见它踉跄着跌在路上又连滚带爬地撑起来往前蹦,程旷才发觉狗前肢受严重伤,估计是骨头被打折。
如果那两个人打定主意穷追不舍,他带着狗估计逃不多久,很快就会被捉住。程旷在心里飞快地盘算对策,他理智还在,因此没忘记这条狗磨牙嚯嚯想咬自己样子,必要时扔下它不管也算是解决个祸害。
成年男人体格和力量上优势在这刻显现出来,纹身男虽然被打个措手
他这想着,前头狗忽然再次跌倒,在地上打几个滚却爬不起来,伏在地上边颤抖边“嗷呜嗷呜”地嚎叫。
这就是天意。程旷撒手不管之前,赏给那狗个怜悯眼神。但当他目光落在它眼角与鼻头中间那块翻起皮肉上,理智陡然沉默下去。
很多年以前,程旷养过只狗,特别粘人,喜欢伸着对前爪往他小腿上趴。
,bao雨来临前黄昏,天地之间闷热得像只狭小蒸笼,那天他放学回家,总是翘首摆尾追在他脚边嗅小狗没有出现在巷口。程旷在屋里找遍也无所获,后来从别人口中听说,狗吃人家下药包子,发疯。它在小树林里狂奔,最后死在燕石街那条长得没有边水沟里。
程旷还记得它鼻子上有道疤,有那瞬间,他觉得当初小狗借由眼前这只挣扎同类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湿漉漉,同时涌动着绝望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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