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心里“噔”下,好像有什东西裂开,又有什东西趁机挤进来。
那时程旷尚未意识到,裂缝旦形成,就永远是裂缝,风能灌进来,雨也能浇湿,点风吹草动都能激起轩然大波
到底是年少,恢复能力强。程旷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脸上、手上几乎看不出痕迹,但那天晚上擦药情景,章烬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得分会儿神,那点异样情绪就又牵肠挂肚地动荡起来。
吃完饭程旷送章烬到燕石街口停车地方,章烬跨上摩托车,钥匙插进锁眼那刻,他忽然想起寒假有半个月。
……半个月太长。
章烬顿顿,扭头看向程旷。
在冬天冷风折腾下,程旷脸比平时要白上几分,棱角也愈发清晰。章烬看得心念动,从车上下来,未经思考便把抱住程旷。
后来连石宝都渐渐地疏远。像这样能让他亲手颠锅炒菜“同学”应该是头个。
“板寸儿”拿冒着热雾水杯焐手,等好会儿才看见程旷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三个菜盘子。章烬愣愣,问:“怎这久?”
程旷“咣”地把碗筷搁在他面前,睨他眼,说:“投毒去。”
章烬笑着“操”声,夹起筷子菜,忽然通灵犀,盯着对面程旷说:“学霸,你会炒菜?”
程旷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章烬咬口荷包蛋——这个蛋煎得很漂亮,焦黄卷着白,上面还洒小瓢酱油。他口咬下去,发现还有点溏心。
他微微弯身,下巴硌在程旷肩膀上,心怦怦地跳着。在别扭感产生以前,章烬紧紧地揽他下,然后就松开。
“学霸,记得想啊。”
程旷怔怔,过会儿才跟他挥下手,回应道:“再见。”
章烬在摩托车发动机发出噪音同时,揩揩鼻子,对程旷喊句:“走!程旷,开学见。”
说完摩托车便绝尘而去,没留下回应余地。程旷看着章烬逆风佝着身子背影,倏忽有些烦躁。
“你不是不吃荷包蛋吗?”学霸明明自己不吃荷包蛋,但做起来却毫不含糊,章烬想起这茬,有些诧异。
“傻·逼,不吃就不会做吗?”程旷说。
“你他妈……操。姓程,抽你信不信?”章烬瞪着程旷,眯起眼睛,觉得他十分欠抽。
学霸又怎样?小帅哥又怎样?会煎蛋又怎……思及此,章烬忍不住盯着程旷手瞄几眼。
他手很漂亮,跟方鹏那双胖乎乎小肉手截然不同——这双手指节分明,几乎有几分赏心悦目味道,只是右手手背上有条浅色疤。它提醒着章烬,手主人不仅能刷得手好题、做得手好菜,而且攥紧拳头时比谁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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