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无言躬身进来,手里捧着画轴和信。
不用看,薛灵璧也能猜出画上是尚书千金,而信中多半是刘千金生辰八字。传闻刘尚书近日里酒后调戏史太师侧室,引得史太师大怒,在皇上面前狠狠地参他本。如今看来,多半不假。
“烧。”薛灵璧放下笔,将画起丢给他,“并烧。”
宗无言双手接过,偷瞄
“有。”薛灵璧道,“畏罪自尽,本侯留你全尸。”
冯古道愁眉苦脸道:“可是三日委实太短……”
“你活二十几个年头,不算短。”
“侯爷……”
他还待说什,薛灵璧却已重新拾笔,并挥手示意让他退下。
“你知道本侯为何找你来吗?”薛灵璧搁下笔。
“还请侯爷示下。”
居然还敢装糊涂。薛灵璧眼中冷光更甚,“藏宝图之事有眉目吗?”
“在户部时日尚短,”冯古道支支吾吾道,“户部机密资料没有到手,与同僚关系也还没有打得火热……”
“那要多火热才够?”薛灵璧声色渐渐疾厉,“要侯府门槛被踏破踩平才够?”
经过三催四请,冯古道终于拖拖拉拉地来到书房。
书房窗户正敞着,疏淡月光照在窗前尺见方处,白茫茫。
薛灵璧正低着头,认真地绘着丹青。
冯古道在桌案前站好半晌,腿都酸,见他仍没有说话意思,忍不住高声道:“给侯爷请安。”
薛灵璧眼皮也不抬道:“你刚刚已经请过。”
冯古道在原地踌躇片刻,见薛灵璧依然无动于衷,只好叹口气,缓缓退出门外。
他走后,薛灵璧提笔在画上缓缓划个大叉。
“侯爷,刘尚书派人送来两样东西。”宗无言在门口轻声道。
当朝共六个尚书,姓刘只有个,但是平时与他并无来往。
薛灵璧皱皱眉,“进来。”
冯古道似乎对他质问早有所料,闻言不慌不忙道:“侯爷,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本侯怕是不拘小事,也未成大事。本侯再给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内还没有任何藏宝图消息……”薛灵璧冷冷笑,切尽在不言中。
冯古道不识相地追问道:“如何?”
“要不写好遗书,等着问罪。要不写好留言,千里逃亡。”
冯古道干笑道:“有没有第三条路?”
冯古道朝前凑凑,望着他下笔处,赞美道:“侯爷丹青真是神乎其技。这样粗笔居然能画出这样细毛。”
“你挡住光。”薛灵璧笔微微顿,墨汁从笔尖流淌出来,慢慢在纸上渗透蔓延开来。
冯古道眼睛轻颤,脚步迅速朝后靠去,然后装出若无其事样子。
薛灵璧抬起头,冷冷地瞪着他。
冯古道立刻低头望着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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