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静静转过头,仔仔细细地往那黑暗里瞥眼,他仍然看不清是什在产生噪音,应该就是滩肉吧,滩醉酒却知道很多猪肉。有协警打开栏杆另边门,个影子立在那里呵斥,要他们安静点,猪肉就安静。可是,杨剪也知道,猪肉道听途说所有,被警官更详细、更完整地传到杨剪耳朵里,也许在几分钟前,也许现在还在持续,表盘上也是黑乎乎,李白更分辨不出自己在这里待多久。
手在膝盖上掐得
光,也没有灯被打开。在墙上寸寸摸,再拐过个角,却怎也摸不到开关,只能摸到石灰粗糙,还摸到石灰墙对面铁栅栏,是监狱吗?
狭小又窒闷、被人从外面锁住房间,仅从门下细缝透入点点光源……这种房子最可怕,会让人饿穿肚子,啃烂自己手指,总有天,也会让人把氧气吸干然后死掉,可是逃不出去,如果逃出去,也逃不更远。李白被这突然上涌感觉打蒙,完全不想回忆,可是,真好像啊。
他还摸到个热乎乎东西,好像是个人堆满脂肪肚子,被栅栏勒出形状。原来那边也关人?似乎还光着膀子贴着栅栏,正在观察他,好大股酒气和汗臭。但无所谓,李白不想去管,他在远离栅栏墙角坐下,抱住两边膝盖,连喘气也没有声音。
“外面正下雨呢吧?你就是七点多进来那个小屁孩?”对面那人说道,“哎,是昨天晚上喝酒多砸别人脑袋,被关这里头也不知道什时候能出去,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李白声不吭。他穿是牛仔短裤,指甲得以直接抠进膝头那层薄薄皮,雨水从脊梁滑进裤腰,他不停地发抖。
“听说你是拿杀人犯身份证上网吧看色·情片?你其实认识那哥们吧?你们闹掰,你就故意,bao露行踪,想让他落网。嗨,那群条子都不在,咱哥俩就把话说开,早就猜到,你看看那些香港警匪片,随便问,没个是不知道情节。”
“……”
“嘿说,你是哑还是聋?听不见老子说话?”对面那人陡然变得急躁,也许是寂寞太久,新来人也不陪他消遣,让他气急败坏,“看片也行,怎听他们说你还看两个大老爷们搞,是真吗?大庭广众,这小就这不要脸啊?放在过去你就叫犯流氓罪,知道吧,要枪毙或者关辈子,听说你没爹没娘,就替你爹教育教育你——”
“不会关辈子,”李白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等出去,第件事就是杀你。”
对面静两秒,哈哈大笑几声,接着果然骂开,各种脏字骂尽,就再来轮重复,因此显得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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