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也不知道有多久,杨遇秋神志忽然清醒,“对不起,弟弟,”她为自己所作所为惊慌,摇着头,轻抚杨剪肩膀,又摸到脸上,像小时候那样手忙脚乱地给
黑帘子。雨又开始下。
“或者还有个办法,你记住,发怒,给你们降罚,都是日月大神,不是,要赎罪话,也不是找赎,他们只是托梦,要来点醒你们而已!”高杰松开领带走到边,杨剪眼睛太锐利,眼白变得猩红,像是要冒血,让他在自己神庇佑下忌惮起鬼来,他扬扬下巴,“你来说。”
“日月大神仁慈,无需以命抵债,”红面具背手踱步,高声宣布,“前夜卜算求问,只需交还金银报答供养,三百万元年底交齐,用以造堂建庙,抑或算作给圣胎安灵香火,往事即可笔勾销。”
“还有大半年时间,”高杰要走,临走前犹豫着踹杨遇秋脚,“花在你们身上都不止三百万!”
按住杨剪后颈小弟亦步亦趋地跑去开门,屋子人就蝗虫似散,再关上时,只剩两个人呼吸声,杨遇秋看起来像是要断气,她抽搐着,流着泪,试图爬到神龛前磕头忏悔。而杨剪啐两口血沫,人已经站直身子,额头瘀紫,眼睛肿边,鼻梁差不多要断,鼻血不停地淌,他把杨遇秋从地上揪起来,拽到沙发前,“你敢动!”他这样吼她,把她逼到墙角,在抽屉里翻半天才找出印象里那种强效安定剂,抠出药片卡着下巴硬塞进杨遇秋嘴里,他随手抄起还剩层清水纸杯给她灌下去。
杨遇秋呛水,咳得涕泪横流,但杨剪掰开她嘴唇检查,药确吞下去。不敢移动,杨剪依旧在墙角把她堵着,拿包抽纸给自己擦血,垂睫不语,连呼吸也很平稳轻缓,是出神思考模样。每颗牙都舔过,二十八颗,没有少。头磕九十二下,也没有忘。如果说曾经目标只是逃离,那现在又多条。杨剪要报复。要把高杰神摔烂在他面前。那虔诚话,事情反而好办?放在谁身上都是样,过分偏执就是弱点。确,欠债就要还,这点杨剪仍然承认,但码归码,他要高杰得到偿还后就体会到他今天生不如死。
定要做到。
定。
二十五岁之前?杨剪不断地问自己。就是二十五岁。既然从出生起错误就开始,杨剪已经确定这点,毕竟是他导致母亲难产而死,父亲酗酒,性情大变,往后这生,他这条烂命好像也直在老天安排下偿还那错误,稍微好过点,就被抽醒,被提醒他轻贱,他接受,辈子走不出圈套,他就走辈子,但他需要站着,不能四脚着地地走。
这是他唯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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