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静静听对面说几句,道:“是,刚刚拿到,”他慢条斯理地看眼手表,“大概八点钟送过去。”
“明白,她不能在普通墓地,只有您能帮她——”他低下头,含着口不好意思笑,“以前是太不懂事,也让她很伤脑筋,她以前就拜托您照顾?唉,现在听到这个真挺不是滋味。
“人是会长大,”哽咽来,又被轻描淡写地盖过去,“欠她太多,以后就跟您干。”
“早该这样,对,早该这样,”说到这句时,杨剪摘下发间枚青黄相间银杏叶,摊开在手心,眯眯眼,李白这才看见他脸是冷,倨傲,可声音还是热情,谦恭,“好,那就八点钟见,等您。”
挂断之后,杨剪就插起口袋走出大门口牌楼,踏上门外水泥地停车场,李白才想起自己来之前所想好,加快步子地跟着他节奏,“是不对,”分别在即,他低声说起艰难话,“那天……那天做得,太冲动太垃圾,看到你们交换戒指头脑热,控制不住自己感觉天旋地转,不知道当时在想什……”
袋,不太端正地看着李白,那单独道目光却是专注至极:“把你沙发扔吧。”
他甚至带起薄薄笑意,明亮极好看极,都显得温柔,这笑让人弄不懂他是不是认真:“三句连着问,审讯似,以后别这样,好吗?”
说出却是这样话。
“抱、抱歉。”李白慌道。
怎还有以后啊。
半点新意也没有,明明是真,却是越说越像开脱。
杨剪听得十分安静,又像是完全没听,心不在焉地站在路边招手。
“很后悔!觉得全都是,错,”李白终于承认,自言自语似说,“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怎会,真不知道。”
“也不知道。”杨剪说。
有辆空车靠边停下,杨剪拉开车门,李白眼睁睁地,就
杨剪确也不是还在想以后样子,他说完就不笑,也完全忽视李白,自顾自按起手机,走得很慢。走到离门口还有两颗银杏树地方,铃声响,是杨剪,他干脆站在原地接通,层层石碑叠在他身后,又黑又白,风在他针织衫里鼓动,吹乱他头发,把淡淡几缕太阳血色吹上他脸颊。
仍是副浓墨重彩画儿。
为什啊。在他身上看不到丝丧失痛苦。杨剪所说所做都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从来不曾拥有,因而也谈不上失去。为什他这心平气和,井然有序。
这生分。
感到侥幸同时也被慌张包裹,混在起,就是空白。李白想,你不在乎,不代表被赦免。呼吸浑浊起来,飘忽不定地闷着他,他又被杨剪弄得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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