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最不满意地方变起吧。
是脑子?既然已经在按医嘱吃药,那应该也没法儿变得更好。那就是学历?自己这把年纪去考大学?根本没人在意给自己做头发懂不懂线性代数和马克思主义,等他学习回来,那些甲方也都不记得他。哦,对,李白忽然来主意,还有牙齿!他从小没人管,换牙时候瞎舔,营养也跟不上,口牙长得参差不齐,尖也比正常人多,害得他拍照片都会下意识抿起嘴笑,好个文文静静,笑不露齿。
大概没有人会喜欢那种乱牙吧。以前咬杨剪,杨剪总会把他搂起来掰开他嘴唇,敲敲他牙尖,说他是鲨鱼成
地,谢氏艺人行程遍布大江南北,尤其那些没有专属化妆师小艺人,李白被调过去帮忙,男人女人,拍片子还是上舞台,他全都能上手,也认识不少朋友。
人家觉得他审美好技术硬,不爱八卦就闷头捯饬,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劳动模范,挂在脸上不散阴沉好像也能被那副五官抵消,反而增添神秘,甚至有艺人主动要他联系方式,说以后去北京就找他吹头。
没悬念地,李白累得连轴转,手机里进账短信也是条接着条。
十月中旬,谢氏管理层人正儿八经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意向做签约造型师,还能在港澳总部那边分套室厅宿舍,李白想想,拒绝,趁着为期五天空档,登上前往西南飞机。
没能搞清杨剪是怎解决洗澡问题。
甚至没有看见杨剪眼,找学生打听,几个普通话好孩子热情地把李白围住,争先恐后地告诉他,杨老师出差,去成都开会,要走周多呢。
李白看到他们脚上运动鞋,耐脏灰绿色,百双,从小码到大码,全寄过来,所以每个孩子都有。看起来穿得还挺舒服?也不知道你们杨老师有没有穿新,给他买是AJ3最新配色,最难买43码,提前天在三里屯排队,可帅,他到底穿没穿?李白笑眯眯地这样想着,摸摸几个小孩头。
这之后发生都很模糊,李白稀里糊涂地去上海,又开始他早被预约过工作。之后时间就接着这稀里糊涂地过,二零飞速地过完,眼见着二零二也要跟着完蛋。又是三月,李白恍然发觉,离第次把杨剪找见竟已过去年,总共算下来,自己也就去偷窥狂似找过五次,实在算不上多,可是时间就这蹉跎,他懦弱,他顾虑很多,他不确定杨剪有没有再想起自己,甚至连那人怎洗澡都没搞明白。
他把日子过得半点实感都没有。
在个格外清醒夜晚,李白没有进行任何不良行为,边窝在沙发上啃西红柿,边下定决心,自己得来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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