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钥匙插回锁孔,李白锁上这扇门。
去店里吧。还有客人在等。路上李白都在发抖。他低头走得飞快,咬烂嘴角,脑袋里还是杨剪方才所说,每句都裹层厚霜,几乎要把他冻伤,但他知道,杨剪并不是这样想。至少那句不是。不能是。杨剪说他爱只是某个特定状态。太荒谬。杨剪不能这样想。
他只是想让杨剪不要这累,快乐点,他随时欢迎甚至渴望被倾诉,仅此而已。
却是如此难以理解件事。
不过“难以理解”这个词放在李白身上似乎是常态,当他下公交,裹身寒气走入自己店门,守在门口迎客几个员工都为他只穿件血乎乎牛仔衬衫和条格子睡裤就在零度以下大街上乱走壮举瞪圆眼睛。这搭配确实不怎入眼,李白嗅嗅指间血腥,瞥眼镜中自己,上楼洗漱干净,换身正常,在腰上绑好工具带,等客人三点钟来,
住,你突然去终南山隐居,或者突然去叙利亚打仗,都不奇怪,想做什就去做,可能会追不上你,但要给你鼓掌!”李白快要说不下去,他试图把想说表达清楚,“以前……你很自由。自由自在。”
“现在是什样?”杨剪接锅水,拧开火。
“你做着很普通事,以前专利,现在补习班……你总是在离成功很近时候,直接抛弃它,”李白怔怔道,“然后也,不快乐。”
“是因为吗。”小声地补句。
“当你接受人活着本身就不是为快乐,可能会快乐点,”杨剪撕开挂面袋子,好像已经完全恢复寻常模样,只是声音有点沙哑,“相反现在是从出生开始活得最轻松时候,没必要替操心。”
“你是不是在骗啊?”李白都有点词穷。
“你是不是也把期待加在头上啊?”杨剪反问,用和他样语气,手还心不在焉地放在水面上方试着温度,“那个‘活得很疯狂’,你爱他爱得要疯,然后把关起来,和说‘自由自在’。”
李白感觉到眼泪流进领口烫,他终于说不出话,有无数“不是”堵在嘴边可他完全发不出声音,脖子被泪水勒住,被双不再看自己眼睛勒住,太疼。
“吃完饭得回去开会,你如果坚持不让走,”杨剪又道,把面条放入热水,它们立刻躺入锅底,“就让个人待会儿吧。”
他回头终于看,皮肤红红,也不知是血色残留,还是被自来水冻成这样。而李白离开他视线,安静得像只鬼魂,就这样走到门口,拿上两部手机和串钥匙,踩上硬邦邦靴子。他始终没有声响,吸口气推门而出,也没有回头看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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